总导演笑着说道:“多亏了景云,刚才露的那一手绝活,使我们的收视率在短短数分钟内暴涨,已经打破了上一季的纪录!”
“你们上季收视本来也没多少吧。”单昀倒是不客气,拽着尤景云,大大方方就坐在了主位上,顺带还嘴毒地戳一把人家的痛处。
确实,上一季的平均收视在0035。由0.032到0.035,这可不叫质的飞越。
总导演一点不觉侮辱,热情地捧起酒杯:“来来来,大家举杯,敬单总和景云一杯!”
连续多期的收视低迷早把导演的初心磨灭了,他现在要求也不高,能让这节目存活下来就够了。早上在机场,尤景云随口说的相声其实也非常有看点,但由于时间太早,很多人都没起床,收看的观众不多。而且尤景云和单昀参加节目是临时决定的,知道的人不多。到了下午,消息发酵,俩人的粉丝涌进直播间,又见尤景云露一手绝活,这收视就如雨后春笋,噌噌暴涨,眨眼就破了纪录。
其实这点收视率跟其它同类节目仍旧没法比,但好歹让导演看到了希望。尤景云就好比他的再生父母,他一点也不吝啬肚子里那点微薄的溢美之词,不停夸赞尤景云,还拉着众嘉宾频频举杯。
这就有点顾此失彼的意思了,另外两个家庭脸色都难看起来。赵薪这边还好,配合着说了几句好话,齐齐妈妈却是个不客气的,筷子一放,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不就扔个骰子么,KTV又不是没见过。商导你这节目也太寒碜了,都指着靠这种雕虫小技博眼球了。”
导演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解尤景云那手段有多高超,齐齐妈妈听得直哼哼,不敢苟同。齐齐在旁边插嘴说道:“这不就是电影里的东西么,都是假的,真正厉害的,会的可不止这些。”
华夏五千年文明,什么绝活没有,武侠小说里还说有人能听声音辨点数呢,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艺术源于生活,现实只会更夸张。这尤景云要真能做到那种地步,才算厉害,否则,就是哗众取宠,抢大家的风头。
本来这对母女是跟导演说话,尤景云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指望他说点什么。他有些郁闷,惋惜地看了眼刚剥好准备吃的虾,想了想,搁进单昀的碗里,这才擦干净手,说道:“齐齐说的对,真正的高手,可比这厉害多了。”
齐齐顿时面露得意之色:“我就知道,你这个根本没什么了不起。”
“那不然,你也来个?”单昀嘴里吃着尤景云剥的虾,就主动担起爸爸的责任,怼了齐齐一句。
齐齐自诩淑女,哪会这个啊,立刻不作声了。
尤景云道:“骰子也是一种文化,五千多年前就在古埃及出现了,华夏那时主要用做占卜,后来才慢慢发展为博奕游戏,其玩法多种多样,据说在唐朝,可考的玩法就有一千八百多种,只不过,在后来的历史变迁中,这些繁复的玩法渐渐没落,再也无人记得。我的这手其实是最简单的,叫十八罗汉,正常的规则是用十八颗骰子叠加,只不过我身边没那么多。”
他想了想,叫服务员拿来满满一盘子骰子,随手一抓,向空中抛起。
导演看得眼睛都直了,立刻猜到他要现场表演了,朝摄像小哥招招手,叫他调整摄像机的焦距。摄像小哥边擦嘴边站起来,随后就发现根本没那个必要,尤景云这一手抛出来,跟天女散花似的,几十颗骰子如红蕊白瓣的小梅花,在空中旋转起舞,一个叠一个,足足叠了八颗。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更绝的是,同样相叠的还有另外三组。总共三十二颗骰子每八颗相叠,排成四根小棍子,立在包厢地上。
可刚刚,尤景云明显只是随手一扔,连扔出的方位都没在意过。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这是十八罗汉的其中一种玩法,叫乾坤四象。还有易经八卦——”尤景云说着,又是随手一扔,再叠出四组棍子,分插于刚才的四根之间,形成一个八卦的图案。
“这是最基本的。还有稍微复杂的,比如这个花开富贵。”完全不给在场的人反应时间,他又抓起一把扔出去,待骰子全部落下,大家惊愕地发现,竟全部都是一点!而且这些骰子紧紧挨在一起,从高处看,竟凑成了一个牡丹的图案!
“还有高山流水、凌霜飞雪、夜莺啼血、大雁南归、二龙戏珠、盛世红莲……”他飞快地说着,一次次将骰子归拢,又一次次地掷出。白底红蕊的珠花仿佛具有生命,不断在空中旋转、碰撞,落成一幅幅精美的图案,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尤景云一口气玩了十多手,才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停下来,最后一颗骰子被他捏在手心,把玩少顷,忽然弹出,直冲齐齐而去。
齐齐吓得呆滞,随即感到头顶一沉,那骰子直接冲进她高高扎起的丸子头里,一点向外,宛如一粒美艳的红宝石。
“最后这个,叫佛手丹珠。”尤景云依旧是那种风清云淡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这人就这样,不爱耍嘴皮子,你要置疑他的本事,他就当众炫技,打得你哑口无言。
这一点单昀深有体会。相比其他人的目瞪口呆,他反应很快,弯腰将那骰子从齐齐头顶摘了下来。
齐齐刚才看骰子直冲自己,只觉得要死了,此刻缓过来,眼泪就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又闻着单昀身上清冽的古龙水味道,顿时卸下了心防,妥屈地嘤咛一声:“单总……”
哪知单昀笑眯眯地将骰子递到她面前,温柔而充满盅惑地说道:“雕虫小技,嗯?齐齐小姐,你也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