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运玄功,使内力自丹田起,由掌心出,推进成雪融奇经八脉,为她驱散寒气。
“再睡一觉,就好了。”临天亮时,乔佚离开,离开前,他望着她终于泛起了红晕的双颊,扯了扯嘴角。
那是个极淡极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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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雪融果然睡了好觉。
醒来时,天色正好,成雪融只觉浑身舒畅,像是一口气睡了三天三夜,十分酣足。
她跳下床榻,大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本公主饿了,快给本公主送早膳来!”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有阮嬷嬷,几乎凝雨殿里的下人都欢呼着涌了进来。
“好了好了,殿下终于醒了!”
“这是上天眷顾啊,好几天不见起色的寒症,一夜之间就好了,殿下有福!”
“殿下,您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要不,再去太医院请人来看看?”
…………
几人簇拥着她,开心得眼泛泪花,激动着噼里啪啦,成雪融有些受不了啦,当下小手一拍,道:“我饿!我要吃饭!”
“哦,殿下饿了,殿下要吃饭。快,沉鱼、落雁,去打水来,给殿下洗漱,闭月、羞花,去备晚膳。”阮嬷嬷吩咐道。
“晚膳?”成雪融一愣,问:“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
阮嬷嬷答:“回殿下,酉正刚过,皇上差禄光殿送来的药膳已经在小厨房煨了大半个时辰了……”
“酉正!”成雪融惊跳起来,再望向窗外,果然见刚才还是正好的天色,这会儿已经全暗下来了,惊呼:“天哪,我不会真的一口气睡了三天三夜吧?”
“那倒没有。”阮嬷嬷道:“殿下只睡了将近八个时辰。”
八个时辰,那就是十六个小时。
成雪融慢慢地坐下,犹豫着,许久才问:“嬷嬷,我睡着的时候,有谁来看过我?”
“来看望殿下的人可多了,有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有梁小姐,有……”
“嬷嬷,”沉鱼端着金盆进来,臭着脸道:“殿下每一回醒来都这么问的,嬷嬷难道还不知道殿下真正问的是什么吗?”
“就是,”落雁接话,语气也是硬邦邦的,有些恼怒,“殿下想知道什么,咱做下人的直接说就好了,正好叫殿下知道,那个乔世子不知好歹,无情无义,不值得咱殿下挂念。”
不知好歹,无情无义。
成雪融托腮,无精打采发起呆来。
她明白了,乔佚还是没有来看她。
“殿下,”阮嬷嬷半跪着蹲在她面前,语重心长说:“殿下,您是天女,要什么没有呢,何必非那乔世子不可?”
“嬷嬷,你不懂。”
“老奴是不懂,但老奴不懂的只是殿下,那个乔世子心中并无殿下,这一点,老奴很懂。”
这一点,她也很懂,只是,这么清楚明白地听人说出来,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成雪融叹息,鼻子酸酸的,哑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的心就算是石头、金子做的,我也想为他试一试。”
“没用的,殿下。”阮嬷嬷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心疼地说道:“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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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已经下钥,成雪融一哭二闹,才终于讨得成淮帝的令牌,连夜出了皇宫,直奔镇北侯府。
乔老夫人正准备歇息,忽然听得龚管家来报,说公主殿下驾到,吓了一跳。
拄着拐杖迎出来,在前厅便见到成雪融,她一脸惊讶看着乔桓,问:“乔侯爷,您还在呢?那……那无双肯定也还在,是不是?”
“殿下万安。”乔桓行礼,道:“老臣明日出发,佚儿先行一步,今天一早就出城了。”
“他……我还病着,他竟已先行一步……”成雪融喃喃,往旁边椅子上一坐,便双眼发直,不再说话。
乔老夫人对乔桓摆摆手,乔桓会意,无声退了下去,连同龚管家等人,也回避了。
“殿下,您身子好些了吗?”乔老夫人问,在成雪融身边坐下。
“好……好些了。”成雪融回神,看看乔老夫人,又眯眼笑了,道:“老夫人,融融这么晚来,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啦?对不住啊。”
乔老夫人摇头,看着成雪融的眼神越发地惋惜起来,末了叹息,说:“殿下对老身孙儿一片真心,可恨老身那孙儿不懂事,竟身在福中不知福。”
“没有的事。”成雪融耸耸肩,笑答:“我都知道了,我落水的时候,就是无双救的我,他挺好的,只是可能还没开窍,老夫人您别怪他。”
“是,他就是没开窍。”乔老夫人双眼又晶亮起来,笑呵呵道:“公主殿下,您要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