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王府,微凉的秋风拂过,将烛火吹得摇曳晃动,屋内忽明忽暗,帷帐翻飞卷升,啪啪作响,静谧得诡异。床榻上的女子满面愕然,捂着耳朵,美眸瞪大得瘆人。
“不要……不要……”也不知她呢喃了多久,声音变得沙哑难听,面色也是苍白如纸,唇瓣干裂枯槁。
“可柔……”凌修启神色复杂地抚摸着她披散的长发,心中道不明什么滋味。
怜惜?好似不分明。
嫌弃?应该是有的。
这想法一出,便是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暗暗在心里骂自己是个混蛋。心爱的女人落魄成这副模样,他居然嫌弃她?
“修启哥,可柔好怕。”殷可柔扑进凌修启宽厚的胸膛,小手将他的腰身围住,滚烫的泪珠掉落在他的肩膀上。
凌修启觉得这份爱和依赖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长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哄道:“可柔乖,这里没有什么灵魂了。”
殷可柔闻言才堪堪冷静下来,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贪婪地享受这份恩宠和溺爱,直至将脑海里殷初初的模样抹去。
殷可柔维持近乎癫狂的状态好几日了,将王府上下闹得鸡犬不宁。无论是闲逛,还是梳洗,她都口口声声说瞧见了殷初初缠着自己,向她索命。
侍女们虽口上不敢说,心里如明镜似的,这侧妃要是没做亏心事,何必这么害怕家族里的长姐?
也不知谁传出的话,说是殷可柔把殷初初害死,还横刀夺爱,硬生生拆散了大皇子和殷初初,如今活见鬼,自作自受。
不光府内,便是市井也是议论纷纷。虽说百姓们对大皇子有所改观,可对殷可柔还记恨着,他们可没忘了飓风是因这个女人而起。
皇家出闹剧,庶民自然乐得拿来当饭后闲谈。
殷可柔一把揽住凌修启,眸中闪过难以察觉的怨恨和算计,讷讷道:“修启哥,可柔不怕和你直说,那日修启哥将姐姐丢出府后,可柔曾见过姐姐的。”
凌修启虽然自中秋家宴起,便猜想殷初初之死大概与殷可柔脱不了干系,却没想到殷可柔会如此坦诚地主动相告。
这让他意外之余,也免不得失望。他一心向往守护的白月光,居然是这样的。
想到这儿,凌修启微微低下脸庞,敛去神色的失落,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你说吧,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你。”
他还是有一丝期盼,殷可柔并不像大家传言中的那般不堪,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那日,姐姐出去后可柔好言相劝,希望她寻个普通差事,安稳度过余生。谁知,姐姐激动地责骂我,说是我抢了修启哥……”殷可柔小心翼翼地偷瞄凌修启的表情,只见他面色沉闷,没有一丝心疼。
事实上,除了二人相互知晓早已相识,大家都以为是殷初初先对凌修启动情,苦苦追求不得,而殷可柔不过是借了姐姐的光,才得以进入王府。
殷可柔见状咬牙切齿,想起不堪的从前,又瞧见铁石心肠的凌修启,明白自己已无退路,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撇得一干二净。
“后来,可柔由于害怕便跑走了,姐姐就追赶可柔。跑着跑着,可柔发现姐姐不在后面了,便心急地到处查看,听到巷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喊,偷偷一看,是几个大汉在对姐姐行不轨之事。”殷可柔捂着脑袋,神色痛苦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