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官:“那你说说看,那是什么?”
苏子瞻:“淡菊。”
审官:“菊花?才过盛春,立夏又未至,何来的菊花。”
苏子瞻:“在下倒记得有个地方有。”
白鹭也顿悟:“大人,的确有一处的花草,不羡四季,时时花艳。”
审官:“难道是?是圣上宫中的御花园?”
苏子瞻:“正是。在下第一次闻到此香,是在冷巷,那时夜晚无光而清冷,此香并不引人注目第二次,乃是在云氏西府靠近汴河边的窗口,那时在下就怀疑,为何窗外便是汴河,却丝毫闻不到鱼腥味,正是此香中和的缘故第三次,是在东来客栈的包房,在下以为是上等的香料,京中流行此物,故也未留意至于第四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次,是在死者王大发曾喜欢去的那家云吞店。店中明明燃的是檀香,而在下却独独闻到了一股淡菊香。最后一次,便是在此。”
审官:“恩,淡菊。。。。。。恩,莫非凶手是宫中的人?宫中人多眼杂,莫说偌大一个御花园,就算是每个妃子宫中自包的花房,每日当差的宫女太监也有数十个,实属难查。”
苏子瞻:“别处倒也不稀奇,如今时令正如大人所说,莫说鲜花,要想得到些许淡菊的干花也是极难耗金之事,一个卖云吞的小店,怎会用得起。更何况大人,汪大发死前,曾同在下说过,说这云吞店虽生意红火,但是限量而售,每日所得之金自然也不会太多。”
白鹭:“恩。那家云吞店,离我们开封府仅几十步路,味道尚可,我等也经常光顾。经苏子瞻如此一说,倒确实如此。大人,容在下派人去一趟云吞店,将那对夫妇带来。”
审官:“如此甚好。苏子瞻你可还有要说的吗?”
苏子瞻:“在下方才之话还未说完。在下第一次去那云吞店是同死者汪大发一起,而后第二次是同开封府的青山捕头和雪雁姑娘。前后两次,吃的是同一种云吞,却有不同的情形。”
“同汪大发前去时,那时因在下一时吃不惯辛辣油腻之物,固然吃的慢了些,而店家老板娘却酌情容在下吃完才收的碗筷而第二次则是一到了时辰,那老板娘就下了逐客令。对于一个开小店的老板而言,这却是极不寻常的表现。汪大发只不过是云停大人的下人,而青山捕头却是京中无人不知的大人物,老板娘此举,让在下怀疑,汪大发是否同云吞店的老板娘有特殊的交情。大人高居堂上,恐不知,小人物同小人物之间的交情,往往不在于交,更多在于情。”
韩绛:“照你说,是那家老板娘和汪大发偷情?汪大发又私下和这小妮子苟合,呵呵,怪不得京中人人都想入云府,区区一个官家都做的如此舒服。”
苏子瞻:“他们不像是情侣,更多的,依照在下看,更像是母子。若当真是母子,那么她就有了杀害云大人的动机。”
审官:“是为了汪大发报仇?”
苏子瞻:“若此事成立,那么三丫子腹中的孩子,只能是云大人的了。”
审官:“这。。。。。。可方才云停的态度。”
白鹭:“大人,一个人的态度往往是可以作假的。”
审官:“这个本官自然知道。三丫子,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腹中的孩儿究竟是谁的!是云停还是汪大发,亦或是其他人?”
众人皆望向了三丫子,一双双眼神中,有的是急切想结案的心情,有的是渴望得知真相的眼神,也有揣测和怀疑。苏子瞻亦是,他想不通为何只要三丫子一句话的事情,但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哪怕是自己同腹中的孩儿落入死无葬身之地。而越是如此,苏子瞻就越有理由坚信,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