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是一个可怜至极的孩子,自打出了娘胎就染了病症,我们那穷山中的村医更是断言他活不过十八岁。
但是我生了这孩子后,因为一些病症再难有做母亲的机会了,他虽然病症缠身,但我和他爹一直视他若珍宝,掌上明珠般的捧在手心,从不让他做一丁点粗活,他也算争气,是个读书的材料。
大约是他十岁的那年,村子里来了个留着头发的僧人,收了他做了关门弟子,三两下就将那孩子的病根给除了去,走时还留下一本武功秘籍,说是练着就能强身健体,不再有死神所扰。
但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
大约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牢房中寂静无声。
随后冷凝霜道:“什么条件?”
“杀父救子。”
“杀父救子?”冷凝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依那和尚所说,这孩子本是菩萨下凡,来了些红尘冤孽的,等还完了债,就要回去的,如今他强留了他在此世,天上人间自然不愿,势必得换个人补这个空缺,而此人定得是其至亲才是。”
一谈到佛祖极乐,冷凝霜也沉默了,人总是要死的,也总是要去那里的,而那里的人所说的话,总是对的。
隐约中,牢狱对面传来些许啜泣,“真是冤孽,冤孽啊。从那之后,那孩子但凡遇到一丁点刺激,便会动怒无比,却又因我等出身贱民,也没处可泄,想来那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做母亲的也不是全然没有过错。”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冷凝霜虽不知道这位陌生妇人的儿子是谁,但却心中也跟着这人作痛了起来。
当然黑暗中能看见的也只有黑暗了,没有光,谁也不知道滴在地上的是眼泪还是尿。
。。。。。。白衣堂内堂
陈尘对着镜子,用一把三寸长的短匕,在自己的左臂处划了一道又一道,划痕不深,却也已见血,口中所言:“你真是没用,没用。”
身后佟西西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整座山的宁静,就好像叫破清晨那声禽鸣。
她无助地用棉被裹着自己的玉体,如同一只惊弓在地的雀鸟。
“你,你醒了?”陈尘赶紧用衣物包住渗血的左臂,“只是些许轻伤罢了。”
他正欲走近,却吃了佟西西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打我?”
“下流胚子,人面兽心的禽兽!你这伪君子!”佟西西恨不得一口说尽世上一切的粗鄙之语,中了软筋散的她,如今灵活的恐也就这张嘴巴了。
陈尘伸出手却见到佟西西胆怯地发着抖,见此立马化拳为掌,抚摸着她的脸,道:“我的女人自然可以打我。”
佟西西满脸的恶心,就像被茅厕的蚊子叮了似的道:“呸!你最好别碰我,若是戚东东知道了,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哦?”陈尘胸有成竹,全无惧色。
“你不会连他的大名都没听过吧,那你可要倒大霉了!”佟西西神色又回到了平江时的样子,她自己也全然没察觉到骗人唬人竟已成了自己的惯病。鱼鱼yuyu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