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石壁后传来的哭声、惨叫声,甚至指尖用力抓挠墙壁的尖锐声,如同地狱爬上来食心的恶魔,令人发冷。
“前辈,你听到了吗?”苏子瞻细语道。
“闭嘴,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百里飞絮痛斥道。
穿过一条乱草丛生,毒虫蛇蝎暗蔽的小径,这才总算有了些许火光。
苏子瞻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听到一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就想昨天刚听过,而又陌生至素面谋面。
“前辈,那些村民现在如何了?”
纵然蓬头垢面,血凝十指,但他仍能认出,这说话人是龙虎门的景羽。只是已不再是之前那个气宇轩昂的景羽,如今他们之间还隔了一道布置细密的囹圄。
“苏兄?你为何会在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景羽貌似见了苏子瞻十分的激动,吼声已近乎沙哑,没说一句话,就如同残血在喉。
“哎,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着别人,只是。。。。。。”百里飞絮欲言又止。
景羽愈发激动道:“他们,他们动手了?”随后又无神地一把坐在了地上,“我本该知道,那帮村民既然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个人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去升官发财了,那么就是死了。
“景兄弟又为何会在此?”苏子瞻此时都不知自己该问谁。
“此事说来话长,贤侄莫怕,我百里飞絮与你父亲是八拜之交,就算拼了这条老命,定也不会让你们景家一门断了这最后的香火。”
景羽跪了下来,扣了头,“多谢叔父,这帮日本的贼寇已有数日未来过这监牢了,想必已在筹划最后一步,叔父莫要再管我了,若是他们上船离去了,就再难有机会了。”
这是苏子瞻第一次在百里飞絮的眼角感受到一丝泪光的痕迹,但当他反应过来,两人已回到了楼船之上。
“前辈,我有一事不明。”苏子瞻看着百里飞絮来回踱步想着对策,本不想打扰,但自己更不想做一些不明不白之事。
“说!”
“景兄弟是你侄子,陈空也是你侄女,但他们二人却无一丁点关系瓜葛。”
“所以你想问我是谁?”
苏子瞻点了点头。
百里飞絮盘膝坐下来,道:“景羽的父亲,也就是龙虎门的大当家,原是我年轻时在汴京城偶遇,后来成了同生共死的兄弟。景羽还在他娘胎里的时候,我就当了他的义叔。至于陈空那女娃,同是水善那老头子托付,我自幼看着长大的。”
“原是如此。但据我所知景兄弟自平江一事后应已回了江西才是。”苏子瞻问道。
百里飞絮叹了口气道:“哎,原是我那贤侄年轻气盛,经不住激将,听闻五毒教之人倾巢出动到这明州,也不去辨这消息的真假,领了一批人就跟了上去。半路又是听信诡言,去追踪那什么云雀墨玉佩的下落,谁知进了那不该进的地方,带的人也尽数死在了那沼泽林中,自己也被人擒了来做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