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像公子这样身份的人,怎会长途跋涉到我们这穷苦之地来?”风十四得知苏子瞻身世后,言语也逐渐携有三分奉承之意。
苏子瞻长叹一气道:“也是无奈之举,我等原是要去明州的,怎知在自家山脚下都能遇到个贼马夫,将我们带至这丛林里,好不容易出了林,哪还有副人样。”
苏子瞻的身世和年纪实是与方才那一声长叹不配,连风十四也有些奇怪,却也不明言,转话道:“明州这几日可不太平。”
“原来地处优渥,海产丰富,加之商人云集,比那几山之隔的平江还要繁华几分,只是得也汪洋,失也汪洋。今年近海打底三尺都不见有什么鱼群,加之隔壁村子的奇案,途径之人宁可拐几个大弯绕到别处,也不肯进明州一步。”
风十四愈说愈伤感,苏子瞻自第一眼见到这个人时,就感觉他年纪不大,但已有中年男人那样独特的愁,这种愁无关贫富,无关地位。
“既然是隔壁村子的事情,想必风兄定有所了解吧。”
时至深夜,原本有些睡眼朦胧的风十四此时也精神矍铄起来,端正着坐起,单手撑着右脸,斜着脸道:“事情要从今年早春时说起,想必今年早春时突来的那场恶寒整个江南地区之人都有见闻,苏公子若在临安定也经历过。只是隔壁村子不同,那时虽那一阵韩风同来的,还有那几船外海商人。”
苏子瞻疑惑道:“外海商人?”
风十四道:“正是,据说是从大海的另一边过来的,长得同本地人并无二类,只是比寻常人矮许多,就算是成年男子大约,大约也不比内人高些。”
苏子瞻问道:“哦?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真是闻所未闻。”
风十四继言道:“可不是么,更古怪的是,他们均是些可怖的野兽。寻常海边人家就算是刚打捞上来的鱼虾也得简单用热汤烹饪一下,那些人竟三刀两棒的就生而食,不是野兽鬼魅,谁受得了那鱼虾的腥气。”
苏子瞻若有所懂地点了点头,道:“想来你们和他们应交识不深。”
冷凝霜道:“你怎么知道?交识不深又怎知他们喜食活物?”
苏子瞻肯定道:“像风兄这样做生意的人也知道他们是些可怖的野兽,又怎会有人甘愿与野兽为伍。”
冷凝霜一语凝噎,自言自语道:“这话倒是,做生意的人难免比优处庙堂之人见识广些。”
苏子瞻言归正传,道:“那后来呢,那一村人突然消失之事应是最近才生之异,如今已至深秋,再些时日,一年又快到头了,这大半年里村中人可有些异样?”
风十四道:“异样倒是不曾有过的,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生意好好坏坏的原也是在寻常不过之事。”说罢,似乎又像是突然忆起一事一般,“要称得上不寻常的,确实还真有那么一件。”
“大约是立夏之际,有个穿着便装的和尚来过,说来也奇怪,一来像和尚这种人是看不上我们这种满是沙地建不起庙堂的地方的,二来那和尚不为施米讨斋,也不为授佛渡人,竟是带了一包裹银子来做生意的。”笔趣阁ske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