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一空只是在逃难时受了些皮外伤,涂上了苏小妹自制的干草药便已无大碍。此刻的她正在灯光下仔细观察那三根突如其来的银针。
“这银针倒有些奇怪。我曾见过府内绣娘绣花时的银针却要比这再细些。”
苏小妹神情转而又有些不忍道:“将这样粗细的银针硬生生地靠内力打入人的身体,可见那人之心比之虎狼还狠三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既知道我们的底细又一心想至我们于死地?”冷凝霜也拍案痛愤,转而又同苏小妹双面相对,异口同声说出一名,“王子敬?”
说罢,两人又转眼望向一旁沉思的苏子瞻。
“方才被自家妹子责怪了声,如今竟不吭声了?”
“不然。”苏小妹看着兄长一只手不断地抚着下巴,便知其此时定心有所思,她自知自己喜欢沉默寡言的男子一因,定是自小受了她兄长这怪癖的影响,也不易打扰,同冷凝霜一时也聊不下去,只能转身走近门边静听外边动静。
不料,她正欲将细耳贴于门上之际,几乎同时,那一刹那,身后传来兄长的吼声,门外又有一股强力充斥进来。
所幸苏小妹临危不惧,灵机一动,就像幼时溪中迎流嬉水一般,先是顺力后退数步,又以掌撑地,借力划到一边,躲过了最凌厉的一击。
若是平日,冷凝霜和苏子瞻定会好好夸耀其一番,但此时两人看着门外赫然站立的一位巧穿红衣、脸抹脂粉之人,确着实打不起玩乐的兴致。
只见其颚骨较宽,鼻梁微挺,纵然红衣厚粉,在昏暗的光芒下细看不难发觉这定是个男子无疑。
更何况,这是个没有眉毛、却有三只眼睛的人。
苏子瞻自幼接触过无数江湖往客,拜读过各类江湖奇闻怪传,确也不曾听闻过如此怪异之人。但他着有细纱套的纤纤十指,确是使那一门暗针功夫的人无疑了。
无论是敌是友,苏老向来教导他萍水相逢先动口,无理可讲之时再动手。可眼前的此人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未动身形,几人甚至都无法用肉眼看到其挥针的动作,见到的只有桌案上的四根银针。
看来此人并不想取苏子瞻等人的性命,苏子瞻等人闻此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缓缓地走近床边,将一空扛起后,又缓缓地走出了门,步履较之寻常人还缓慢三分,像是故意放慢的一样。
相比苏子瞻只能攒拳而为,气得咬牙切齿。与此同时,他又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就在红衣男子离去之时,他脑海中依旧想起昨晚房内的事,胸口温暖的感觉。
先不论目的如何,如今这个曾带给自己一丝温暖之人,却在自己面前被带走奄奄一息,生死不明。
又觉得自己所做所想对不起秦小红而顿生了羞意。
一旁的冷凝霜不觉,只认为是苏子瞻为此事而恼,便道:“这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心又那么狠,想来那一空恐是凶多吉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随着光线渐暗,白衣堂的魔爪终究还是延到了这庵中最偏僻的角落。一众人已将小屋团团围住,就连屋瓦上都潜伏好了人,只待一声令下。51笔趣阁51sux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