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家中富贵人,加冠不识市价易。
在富贵人家眼中,一文五尾的草鱼,五文一斤的西子湖鲤鱼,同十二文一斤的海货仅有肉质与烹饪的差别。
既已拜祭过母亲,花火细雨楼之行也并非紧急,子瞻见这陈尘衣着朴素但却透着一股名族般的傲气,便在临安一品居餐馆内,摆了一桌饭菜招待了他。
他希望也需要像陈尘这样武艺高强又举止得体之人为友,只因那惊鸿一现的主谋王子敬与朱雀门人仍旧潜藏丛底,逍遥法外。
“方才见陈兄三招两式便占得上风,想来定是师出名师,不知是何高人?”
陈尘略饮杯中米酒,道:“这十八年的女儿红确是天上人间之味也,托苏兄之福今也能得一品。”
子瞻惊讶道:“我同陈兄素未蒙面,陈兄竟认得我?”
陈尘笑道:“方才见到令妹之时我就已有五分肯定,见到你后便十足锤定了。”
若不是陈尘之言,子瞻竟还以为自己仍在那平江城中。
“但这临安一兄一妹之家不胜枚举,陈兄又何以敲定我两是苏家之人呢?”
陈尘道:“苏兄看来是个爽快人,陈某也不必绕弯子了。半月前,临安衙门守卫被杀,有三人越狱而走,那三人的头像一直被贴在城门前。直到前日新官上任,这才被揭了下来。”
子瞻不禁背后一凉,竟忘了那日平擦地为救他们杀光了整个衙门的人,试探道:“那。。。。。。那如今。。。。。。”
陈尘道:“几位若早几日遇到在下,在下说不定会把你们捆了交给官府。有那赏金,这辈子也就不愁了。”
苏小妹像是仍记着刚才之仇似的,板着鬼脸,小声道:“靠赏金养活自己也不怕说出去丢人。”
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哪怕声音再小,总有人会听到。
而陈尘便是那种听力超群之人。
小妹本以为陈尘会借此言语数落自己一番,没想到他竟身体后仰大笑起来:“不比三位,陈某自幼丧母,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有赏金的日子和吃粥米的日子自然是天差地别的。今日苏兄请我喝了这窖藏的美酒,我恐一生也难以忘怀。”
小妹自觉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低下头羞愧了起来。
闻此,子瞻也是举起了杯先干为尽道:“冒昧地问一句,陈兄既对那明州渔村之事如此熟悉,想必也应是沿海地区之人吧。如今客居他乡,是为何故?”
陈尘也爽快地干了杯,道:“不瞒各位,家父自幼在点拨完我一些功夫后便离了家,一去十余载至今未归,我本每日吹着海风,钓着海鱼日子也算闲适,只是近期听闻平江城内少林院有一方丈死讯,据在下多方打听,那方丈法号叫做水善。而家父离去之际,只留下一本武功秘籍和四个字上善若水。”
冷凝霜道:“上善若水。。。。。。水善大师。你不会以为水善大师是你父亲吧?”
陈尘道:“正是。听这位兄弟语气,想必是已经见过那人?”
冷凝霜道:“何止见过,不过看你最多也不过二十五,而那水善大师今已然奔百岁之人,怎会是你父亲,要是也该是你祖父才对。”
陈尘猛拍大腿道:“那便是了,家父离去时早已双鬓微白,是个沧桑长者了。”爱看书吧ikashub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