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大师的杯盏中满着酒,酒是酒的滋味,只是酒水却不澄澈,杯底像是有些橙黄色的沉淀物。
子瞻看得出神,也想得出神。
“两位施主可饮酒乎。”水善大师说这句话之前,已经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替两人斟满了酒。
冷凝霜二话没说,一杯下肚道:“好酒、好酒。”
子瞻见水善大师慈眉善目望着自己,也便恭敬不如从命地举杯而尽。酒色醇烈,后劲十足,确是上了陈年老酒独有的滋味。
水善大师笑道:“两位施主可知这少林院深夜可不接待外客?”
子瞻道:“请。。。。。。请大师见谅,我俩的不请自来。。。。。。”说罢,子瞻忽觉头脑混沌,全身燥热,眼皮如胶,几欲相合,最终还是一头倒在桌案上。
冷凝霜见状大惊失色,正想要拔剑相防,也是一股醺意上头,后仰而倒,栽在了地上。
水善大师面若止水,就像全然不见眼前二人似的,孤饮美酒,道:“善哉善哉,施主可以现身了吧。”
话音刚落,从屋外缓缓走入一人,提着两壶土色酒坛,身着粉色长裙,裙摆如水中灵鱼,头髻如云端飞燕,语气温柔扭捏道:“大师果然厉害,不废吹灰之力便将这二人擒获。为犒谢大师相助,奴家特地带来几坛美酒,佛海孤苦,稍恋人间亦无大碍。”
水善大师大笑后仰道:“这世上知道我钟爱美酒之人已不多,独孤施主恰巧是最贴心的一位。”说罢,又沉默片刻,“不知如今贫僧该唤施主尚书夫人还是桃花夫人好。”
独孤虹身姿婉转,千姿百媚,左肩微侧,轻纱滑落,玉肌初现,道:“大师真会说笑。这平江城还有什么是大师不知道的么。”
水善大师面带笑容,眯着眼,又抿了口酒道:“施主的酒虽美,也敌不过施主的一笑。实乃倾国倾城也。”
独孤虹以袖遮脸,暗笑道:“大师已到如此年纪,竟还开得出这样的顽笑。”
水善大师眉角略皱道:“只是今日施主不是来找贫僧品酒的,施主美袖后藏着杀气,是来杀贫僧的。”
独孤虹微一转身,从其袖口处飞出数十根暗针,暗针射出后,又在空中再一分为二,向各个方位攻去。
水善大师轻敲木鱼,顿时针如雨落,纷纷掉地。
“相隔多年,施主的武功看来又精进了不少。只是易怒的脾气看来是更胜往日了。贫僧长居这少林院,与世无争,不知何处得罪了施主。”
独孤虹脸色突变,转妩媚为鬼魅道:“江湖之人皆言,得了水善大师庇护,便等同于有了一张保命符,如今我就要看看这两个小子的保命符够不够硬!”
水善大师面色如愁道:“善哉,善哉,施主何苦苦苦相逼,这两位不过是些好奇心强的年轻人,施主行事何必如此果决,要害人性命。”
独孤虹哈哈大笑道:“死和尚,妄谈正义,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苏三旬是如此,王心宝是如此,景星亦是如此,天下男人皆薄幸!留这好小子在,恐我女儿将来也会走自己的老路。”
说罢,独孤虹长伸五指,内力从五指而出又汇于掌心,与水善大师敲击木鱼而出的内力针锋相对,踌躇间,小屋中乱流攒动,烛火恍惚。
正当水善大师欲专力一攻时,独孤虹内力突转,以一化五,如五条灵蛇般逆流而上,逆着水善大师的内力,闪烁间,水善大师的木鱼已碎成了粉末。
水善大师背对冷面,正对独孤虹道,盘膝坐于案上,语气缓和道:“十重天的桃花劫果然是千古奇功。”美书吧ei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