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性懦怯,常隐伏于树叶间,平时仅听到鸣叫,但少为人所见。
但显然,看上子瞻二人的这只布谷鸟可没那么胆小怯懦。
子瞻手中握着刚刚从一旁帘口飞进来的竹简,还被刻意雕成了桃花形状,简上未写一字。
冷凝霜笑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无聊,每日不弄出些损人玩意儿就浑身发痒难受。”
子瞻知道他指桑骂槐,剑指那纨绔子弟柳三清。从前只觉二人每日针锋相对,碰面就要打架的,如今分隔两地,还倒挂念起来。
对一个剑客而言,有的时候没对手,远比有对手时可怕,所以说那些已成为天下之一者还总是四处奔波,找人切磋。
“这倒是和之前那块飞镖有些相似。”子瞻惊觉道。
遂从兜中取出那花瓣似的飞镖与此时的竹简比对起来,“果真一样。”
冷凝霜道:“是那布谷鸟所为?”
子瞻道:“想来不错。”
冷凝霜道:“没想到你竟还留着这飞镖。不会以为那布谷鸟是个女子吧。”
子瞻道:“非也,只是觉得此飞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旁的苏老刚闭眼眯了会儿,又被两人对话声吵醒,一时竟也无了困意,便细品起那布谷鸟的诗来:
“花开叶落,叶落花开,有酒无友,有友无酒。确是巧妙,像是一首喻物诗。”
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瓣状的飞镖与竹简,“桃花劫”。莫不是指的是桃花?
有酒无友,有友无酒,却是指何物?
苏老笑道:“想来指的是平江苏州的七星酒楼,那儿向来有条规矩,要喝酒的只能独饮,要美人相陪的,只能以茶代酒。”
冷凝霜却诧异道:“若有此等规矩,那酒楼还真能开得起来?”
苏老道:“冷少侠不知,那儿却是整个苏州城宾客往来最盛之地。你们还年轻,等过了些年岁自会懂得。”
子瞻和冷凝霜血气方刚,怎知这世上喜喝闷酒和不会喝酒却想一亲美人芳泽的人,同酒人共赏者,一样多。
再者,要是自己醉酒而不省人事,又怎知同自己春宵一晚的是肤滑柔胸的妙龄美人还是脸生暗疮的七旬老妪。
冷凝霜提腿道:“真是不懂你们世族大家的品味。”
为不引人注目,平擦地所用马车乃是最廉价的那种,临安至平江间多有小山,几人这一路可着实受了不少罪。
待到平江客栈,已是数日之后事了。
“这苏州的糕点可真小气,几文钱一碟都不够塞牙缝的。”冷凝霜一口一个冰花糕,还不停地抱怨着。
子瞻回道:“这叫小巧玲珑,本就是尝个鲜罢了。”
冷凝霜道:“小虽小,味道却是不错。但比起小妹来还是逊色了些。”
刚提到小妹二字,冷凝霜便自感点了怒穴,果不其然,抬头一视,子瞻同苏老都暗自沉下了脸。
“没事啦,小妹人那么机灵,能有什么事,官府之人又怎会同一个女子过不去。”说罢,只见二人脸色愈发难看了,便不再多说,只一昧地取糕点来吃。
半柱香的功夫后,子瞻开了口道,“那布谷鸟父亲可曾听过?”三九999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