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清想起之前荷花潭一事,加之此时这厮又吓得自己大出洋相,虽一向欺软怕硬惯了的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临安首富苏家的势力,但仍暗定要给这厮一些颜色看看。见子瞻乃是从竹林彼处而来,遂嘴角暗笑,心生一计。
“你这小子,定是别云一派派来的奸细,竟敢私闯禁地!我要禀告师尊,让你吃吃游龙金鞭噬骨之苦!”
子瞻极看不惯他这种态度,怎奈脚踝受伤加之背着叶师兄长途而行,积劳助疾,此时竟疼得无法言语。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刚才见义勇为,倔得不可一世吗?怕了?哈哈无用之人就是无用。走!随我一同去见师尊!”
柳三清瞬步向前,凝功于指,一触其太谷一穴,二抵其鱼际一穴,随后侧步绕于子瞻身后,以力易鼎之势,揪起衣领,携轻功而疾走。
子瞻方觉胸口一阵恶心,随之而来是气塞血循而难环,仅两个穴位就封住其全身之气流。加之脚下剧痛,实是难忍,竟一口吐了出来,秽物与迎面而来的强风相撞,最终遭殃的是柳三清一身光洁锦衣。
“我的天哪,你这小子真是恶心!下次定要你好好赔我这一身。”
子瞻却心想,能将尿随意拉到他人身上之恶人,竟也会嫌弃自己身上污浊之处。
夜光朗照,四面平和,看似一恬静之夜,实则险象环生。
柳三清携子瞻赶至花溪堂后,看到一群人持剑混战,看衣着像是花溪一派与别云一派的内战,未曾有他派之人搅和,且无月与无烟均未及此处,想是私斗。
“这别云一派之人真是越来越过分无理了,竟欺负到师尊殿前。”他解开子瞻的穴道,说:“算你命大,先处理完这帮别云乱贼,再来对付你这小厮。”
遂起身腾步而去,混进人群中,立指三点,便有多人倒下痛苦地四处翻滚。
“凝霜小贼!你好大的胆子,趁师尊不在,竟敢私自带人来寻我派麻烦!今日我柳三清在此,定不会叫你如愿!”
“三清师兄,此事本与你无关,无烟师伯一再欺辱师父,如今竟施用歹计,强抢师父爱徒,师父顾念旧情,不予追究,我凝霜可受不了这口气,今晚,要么将子瞻师弟交出来,要么拿剑说话。”
“你我二人同时拜于门下,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你以为我会怕你?师兄弟们,这次定要好好挫挫别云派的威风,打到他们不敢说话为止!”
众人交锋,三清以指抵剑,纵步疾走,剑光映月,杀气四散凝霜亦不服输,取出腰间古埙,一曲哀歌,藏锋于声。柳三清以攻代守,冷凝霜以守为攻,百招以内两人不分伯仲。
子瞻看着两人的武功路数,竟是格外的晦涩难懂,各种动作并非如原先景龙一般,拳便是拳,挥拳即是进攻,乍看之下,柳三清虽招招凶险,但步履有致,招式卓胜舞伶而冷凝霜占地为穴,一动不动,稳如泰山,匿气于悠扬曲声间。
从小接触的江湖群侠间,从未有人使过这般武功。
两派人马的交锋范围由原先的小半圈,逐渐扩大到整个花溪大殿,子瞻一昧地向后躲藏,无意间脚步一滑,扭头而视,竟是万丈悬崖。
“在那儿!子瞻师兄在那!”
人群中有人发现躲在远处的子瞻后,两两相对,边互相对抗,边往其方向靠近。
子瞻纵是再欲后退分毫也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第一次看到眼前凝烁而来的剑气,以及透过冷光所现的杀意,一时竟浑身动弹不得。刀剑无眼,这也许就是父亲幼时不许自己练武的缘故所在吧。无忧5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