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从小在苏三旬的影响下,不仅习得琴棋书画等文人技法,更是通过其父的关系,对当今武林之事也略知一二。
龙虎门能立足于江湖实属不易,其内部分为龙门与虎门,由景龙与景虎二人共治,两人单靠了一双拳腿,手底下也皆是一些江湖草莽,实难成一方气候。能有今日之光景全仗着其妹景瑟国色天香,得尚书大人专房之宠后,明里暗里借势所成。
眨眼之间,天色渐沉,云聚风起,落叶纷飞而鸟兽离散。一女子携琵琶而至,金鸡独立,停于微浪间而不沉,指甲修长,萃染朱红,凤眼柳眉,厉气逼人。
“无月师弟许久不回楼中,怕不是觉得楼主之位长座无期。今还带了两小娃子上山,不得不道师弟眼光毒辣,男必俊,女必魅啊。”
“此二人是我新收的徒儿,还望无烟师姐赋闲时多加指点。”无月微蹲作揖道。
“哎哟楼主的徒儿我可过目不起。”虽如此说,却只见她信步微起,落于人前,叶无动,风无声。
她倒是没怎么注意一旁才到她腰间的苏小妹,眉眼打量着子瞻,登时又脸色突变,半捂起那诱人红唇道:
“长得甚是俊俏,别人不知道的诈一看,还以为你无月公子已到而立之年却尚未娶亲,是有什么龙阳之癖呢,呵呵”
“师父贵为楼主,师伯你也太。。。。。。”凝霜年轻气盛终忍不住想为自己师傅打抱不平。
怎料还未动手,只甩过一个眼神,阴沉如蛇,凌厉如鹰,便吓得他不敢再多说一句。
“师弟作为晚辈,被师姐调侃戏谑几句自然无妨。爱徒年少气盛,还望师姐多多海涵。”
云无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在子瞻身上一来就是一通乱抚,各处打探着。子瞻虽想正面反抗,见她辈分比无月要高,即有不愿也不好直言。
“不错,不错,下盘稳重,是个练武的好料,只是这身体是瘦弱了些,倒像是一个读书人,想来脾气也倔,然尚可调教。不如师弟就将此人转交于我门下,由我调教如何?”
“这怎么可能,师父本就徒弟不多,师伯还要强人所难,师父,师伯三天两头刁难我们一派,是时候该讨回点公道了!”
还未等凝霜喊完嘴,无烟鬼步向前,两个巴掌括子便已打在了他脸上,力道狠足,竟丝毫不念师门情谊。
“无知小徒,师辈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多学学你那位师父,像只王般尚好。”
怎料凝霜气急,“今日,我定要为师父讨一公道。”
他身姿轻盈秀气,如临树微风,轻功尽得无月真传侧身落脚,化气为剑,起于掌心。
无烟自是深谙此道,早已预知路数,尽躲于身侧。随后又是鬼步极冲,双指直击期门一穴,无月心慈,原是长辈恩怨,不该累及晚辈。亦是小步微驱,两股内力即将相撞时,无烟又突转劲头,直击子瞻腰腹。
微响之后,子瞻立声倒地,腰部已折,气脉紊乱,半杯茶的功夫便似和渊水中的死尸无异了。
“师姐何故与小辈过不去,以至如此田地。”一向面如止水的无月此时竟有些慌张起来道。
“兄长,兄长!你这坏女人!”苏小妹盘坐于地,抱着子瞻大哭起来,声音锐耳,回响于山间。
方才一指便是花火细雨楼四大神功之一的震穴指法:“二月雨”。以内力击穴震骨,且唯有其独门调息之法可解。无烟内力如山间细流,后劲十足,添得此招破竹难挡,直至子瞻痉挛、昏厥。
“师姐若真想收子瞻为徒,又何必寻如此毒辣之法。”
无月自知天下唯有无烟能巧治于他,无奈同意让子瞻拜入她的门下。
随后,不顾一边哭腔满地的小妹,喜得佳徒的她扬长而去,笑声如山涧细流,源消于群山间,唯余音绵绵不绝。
无月略微教训了下凝霜,罚其在龙潭边将暴死的景瑟尸体带回楼中看顾后,走过去安慰小妹,自己亦是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