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机杼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人伪装成起义之人。若成了,大楚自然成为北蛮囊中之物。
这些蛮子,好生阴毒!”
梁宜贞颔首:
“只是,他们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晋阳侯府。不仅如此,还是大楚皇室正宗,众望所归百姓拥戴。
阿渚登基以来,巩固边防,致力民生。这些,北蛮都是看在眼里的。故而,他们慌了。
他们明白,阿渚初登帝位百废待兴,若不趁此时挑起战争,恐怕下一个百年也不会有机会了。”
程机杼越听越气,咬牙切齿:
“那直接打啊!看看是他们的马蹄硬,还是本将军的长枪快!”
梁宜贞哼笑一声:
“你别看北蛮人放浪粗犷,可打仗的事,却谨慎得很。
他们清楚地知道,阿渚的政权如此稳固,很大的程度,是因为他的身份。
若他并非崇德太子之子,起义的队伍也不会蜂拥而至,齐齐拥护。而百姓与百官,也不会对他死心塌地。”
程机杼恍然大悟:
“所有你才说,诛心”
梁宜贞凝眉颔首。
想出这个计策的人,不仅对大楚十分熟悉,对梁南渚与晋阳侯府也足够了解。甚至,连梁家兄弟的关系亦莫得清清楚楚。
到底,是谁
她坐下,按了按太阳穴。
真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明国公府中,更加不能平静。
鄢凌波自早朝入宫,便一直没再回来而消息,早已传回了明国公府。
二老爷上京,本是住在明国公府,听闻自家儿子在北蛮建立小朝廷的消息,险些没气死!
他匆匆上京,本是担心自家儿子的安危,求梁南渚帮忙找人。
哪承想,真真给了他大大的“惊喜”啊!
他只跪在汉白玉地上,对着老夫人的屋子磕头请罪,眼看已整整一个时辰了。
“母亲,儿子没有教好那小畜生,是儿子不孝!”二老爷嚎道,“容那小畜生他国称帝,是儿子不忠!
母亲,您杀了儿子吧!提着儿子的头,去向皇上请罪!”
哀嚎声回荡在院落中,绕梁不绝。
滴答。
二老爷忽聚额头湿哒哒的,一摸,竟是一滴水。
滴答,滴答哗啦啦
忽然间,骤雨倾盆。
汉白玉的地面一瞬间湿漉漉的,二老爷满面的雨水,暮春的天气,袍子都湿透了。
“阿嚏!”
二老爷揉了揉鼻头,环抱胳膊搓了搓。
“你有完没完!”
忽闻少女的怒斥。
二老爷一愣,渐渐抬头。只见少女撑着油纸伞,鼓着圆圆的眼睛,眉峰紧蹙。
不是梁宜萱是谁?!
她只瞪着父亲:
“他是英雄好汉,还是真成皇帝了?!也值得你一把老骨头为他去死?!”
“宜宜萱”
“祖母让你别嚎了!”她啪地一声,丢下准备好的纸伞,“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帮大哥解决问题吧!”
说罢裙摆一扯,头也不回地进了老夫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