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星睡着了,意识离开身体,旋转穿过幽长雪花隧道,回到农历十五中秋节,附身在案发当天得肖宝宝身上,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可以感受肖宝宝的所有情绪,却无法左右对方行为。
肖宝宝起身暴躁翻动那本鲜红的《心想事成》,一遍一遍,突然她一把扯下印有祈愿仪式那章纸,从柜子里掏出六根白蜡烛,“啪“宿舍门关上。
再回神,视线上移已经到天台之上,盈月高悬秋风呼啸,从天台望去校园里孤寂一片,半点灯光也无。
肖宝宝把蜡烛按五角星摆好,火机往下轻轻一压,一根根点燃,银灰色火焰映衬出她扭曲脸,分外诡异。
她拿出一盘蚊香,割破自己的食指,把血滴在蚊香上,用香灰将蜡烛点串成线,面朝盈月双膝跪地,大声祈祷。
“烛火映月,灵诡灼灼,信女肖宝宝愿以十年阳寿,换取丰城肖家产业尽破,钱财尽失!”
话音刚落,一根晾衣绳突兀出现在她的脖颈处,身后传来癫狂的嘶吼声;“原来是你这贱/人在诅咒萧家,给我下地狱吧!!”
肖宝宝触不及防下被勒住脖子,她拼命挣扎,电光火石间瞅见萧娟狰狞的脸。
绳子越勒越紧,她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弱,身体抽搐,双腿在水泥地上蹬出道道血痕,像只待宰剥皮的青蛙。
“我没有!”咽在喉咙里的一句话,最终没有机会说出口。
从病床上直直坐起来,廖星星骤然清醒。
“哼哧,哼哧!”她大口喘气,手抚上脖子,触摸到纱布上粗糙感,才感觉到意识终于回归本体。
中心医院病房里万籁俱寂,入耳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针落可闻,皎洁月光穿透玻璃窗倾洒在洁白病床上,白茫茫可真干净。
那种被勒死的窒息感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曾散去,真实浓烈,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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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松柏枝丫上麻雀吱鸣,医院里渐渐忙碌起来,打水、吆喝、争执声从走廊上传来,阳光驱散寒意,人烟渐浓,廖星星在和暖的阳光中醒来。
“啊,早~”衰仔星开口,声音虽然沙哑但总算可以说话了,倍感欣慰。
她和萧娟厮打时,可伶的右腿再次受伤,看样子没个把星期是不会好了。
早上七点,一身笔挺警服的廖天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廖星星正准备下床嘘嘘,看老舅手里拎着的包子稀饭,思索了个诡异的问题。
先吃饭还是先如厕?
满病房弥漫着大肉包子的诱人芳香,光闻味道都能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空虚寂寞一晚上的肚子在脑海里疯狂叫嚣 “给我包子,我要包子,来个包子,无包宁死啊,主人!”
但膀胱内膨胀感也折磨得廖星星够呛,开闸放水刻不容缓。
“洗脸刷牙,过来吃饭,愣着干嘛?”廖天诧异问道,星星吃饭不是一直很积极吗?难倒包子不合口味,要不下次少买点?
三十秒,膀胱战胜肚子,廖星星飞奔出去。
“舅,我先去上个厕所。”
“这丫头。”廖天摇头,说风就是雨。
中心医院住院部每层两间卫生间,星星掂着脚蹦到门口,还没拉开女厕所木门,左手边洗手的挺拔男生突然转身,廖星星一个没站稳倒在人家身上,硬硬腹肌触感不错,某星无意识摸了把。
一双贼手瞬间被骨节分明白皙有力的右手抓住,“你干什么?”少年抬头。
“是你!”两声惊呼异口同声响起。
星眸耀眼,桃花潋滟,挺拔修长,可不就是在公安家属楼厕所遇到的贵气少年。
廖星星下意识瞟了眼他挺翘臀部,双手抱胸揶揄道:“怎么那那厕所都有你,你家里是开卫生间的吗?”
少年嘴角一扯,指尖微翘,手一松,廖星星“啪”地一声掉在洗手台外间的地上,她屁蹲着地,眨巴眨巴眼睛,自己都愣住了。
“你……”廖星星右手食指对准他,脸颊微鼓,杏眼撑起瞪着肇事者。
“星星你怎么在这里?”张婶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婶~”廖星星撇嘴,作为本世界第一个接触到的女性长辈,张婶自带亲切感。
廖星星扶着墙准备站起来。
张婶粗大手掌对着眼前贵气少年肩膀直接扇下,责备道:“一点眼力见没有,没见妹妹摔着了吗?还不扶下。”
少年矜持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皱眉道,“她自己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