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则半年。”北影寒不耐烦道。
“这可不行!”寒伯又嚷嚷起来,“之前你说三个苏就回去,你怎么能在东海国待半年这么久?”
北影寒霍然转身,凤眸盯着他,寒厉得紧,“若非你自作主张,我也不会因此改变主意!这是对你自作主张的惩罚!半年之后,我回北影国,一年之后回西绝国!”
寒伯又惊又气又急,“主上,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反悔?”
北影寒神色冷酷,毫无回旋的余地,严厉道:“若你自作主张这事传扬出去,往后谁都可以擅自做主,那还要我做什么?”
寒伯失望道:“主上当真心意已决?”
“是!一年之后再议回国之事!”
“在主上心中,苏轻亦当真那么重要?”
“是!”北影寒斩钉截铁道。
“为了她,主上可以忘却血海深仇,可以抛却许下的誓言,可以当一个不孝子,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寒伯厉声怒问。
“是!”北影寒眸色森寒,无比坚定。
寒伯不复多言,绝望地闭眼。
北影寒冷酷得不近人情,“你速速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到东海国。”
不容许有人挑战的权威,不容许有人触摸他的底线,不容许有人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除了苏轻亦一人,谁都不可以!
寒伯素来知晓他的脾性,知道这次自己做得过头了,虽然全是为了他好。
寒伯睁开眼,平静了些,问道:“现在,主上是不是要去见苏轻亦?”
北影寒冷冷道:“是!我与她约好了。”
“倘若我告诉主上一件事,主上会不会改变主意。”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
“与凤云卿有关。”
“与她有关的事,我不想听!”北影寒心头起火,径自往外走。
“主上,七彩蚕蛊一事,另有内情。”寒伯大声喊道。
北影寒陡然止步,另有内情?
寒伯走上前,长长一叹,道:“那日,凤云卿又来找主上,我看见她,请她移步说话。我得知她有可以解七彩蚕蛊的解药,便与她商谈了一笔买卖。”
北影寒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暗中搞鬼,“你答应她什么条件?”
寒伯回道:“我暗中把解药放在小米粥里,主上吃下去,便解了七彩蚕蛊。”
北影寒不解,“她不是说,必须与她……春风一度才能彻底清除蛊毒吗?”
“她对我说,那是她胡诌的。她不愿平白地救主上,为了与主上修一夜之好,便这样说。其实,只要服了她的解药便可。”
“你答应她,谎称我与她有过……一夜情缘?”北影寒心魂震动,太太太意外了!真相当真如此?他与凤云卿没有夫妻之实?一切都只是误会?
“她要我这么说。”寒伯接着解释,“其实,那日主上问我,我并没有肯定的回答,是主上先入为主,认定与她有过好。”
北影寒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是啊,听了轻儿的控诉,他认定自己与凤云卿有了夫妻之实,没有深究。他责问寒伯的时候,因为心情悲痛恼恨、急怒攻心,也没有好好地注意寒伯的表情与言辞,后来才会发生那么多事。
然而,当时他刚刚得悉真相,如何能控制自己的心情?
现在,他欣喜若狂,心情激荡如巨浪滔天,恨不得立即飞到轻儿身边,告诉她,他与凤云卿什么事都没做过。
轻儿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和他一样,开心得蹦起来的。
不过,他竭力压住喜悦,问道:“你还答应她什么?”
寒伯低下头,目光一闪,“就只是谎称这件事。”
“好了,我知道了。”
“主上,你与苏轻亦再无任何障碍,可否尽快回西绝国主持大局?”寒伯之所以说出这件事,是要他改变主意。
“待东海国这边的事解决之后,我便回去。”
北影寒的薄唇不自觉地滑出一丝笑意,那时候,他会带着轻儿一起回去,再也不分开。
寒伯苦楚道:“那也要有个期限吧,主上。”
北影寒道:“不好预估,快则三个苏,若有阻滞,我也不知要多久。”
寒伯心里叹气,又是三个苏。
“寒伯,我警告你,你再自作主张,再做出对轻儿不利的事,我绝不会原谅你!再有下次,后果多严重,你应该知道!”北影寒语声森凛。
“主上放心,我不会再犯错。”寒伯低着头道。
“你速速回去吧。”
说罢,北影寒快步离去。
寒伯望着他消失了,重重地叹气。
为了大事,只能对不起凤云卿了。
……
苏轻亦与东海国皇帝聊了两盏茶的时间,感觉没多久,时间却呼呼地过去。
他笑道:“眼下已是午时,衣儿,爹爹带你去金城最好的酒楼用膳。”
她点点头,跟着他上岸。
他先登岸,回过身搀扶她,她连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过,他坚持要扶她,担心她走不稳。
父女俩亲密无间,言行举止极为亲昵,刚赶过来的北影寒看见了,蓦然愣住。
那个身穿浅黄色锦袍、尊贵不凡的中年男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与轻儿如此亲密?
顷刻间,北影寒的雪颜沉如深渊,快步走过去,一把拽住苏轻亦,将她拽到自己身旁。
苏轻亦并没有看见他,对他这番利落迅速的动作也毫无防备,被他拽了个结结实实。而武功底子薄弱的东海国皇帝,更是因为他这一拽而向身子不稳。
海公公连忙扶住主子,不悦地喝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鲁莽?万一你伤了我家老爷,你赔得起吗?你找死是不是?”
东海国皇帝摆手制止他说下去,因为发现这位气度非凡的公子与衣儿应该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