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亦惊奇地笑,“这是好事呀,你的确老大不小了。”
这不就是某二代高大上的选妻盛宴吗?
“选妻宴太隆重了,我不想办,但姨母非要办,让我在众多名门闺秀里好好挑。”
“是要好好挑。或许陛下这么做,是想让满朝文武知道,她疼爱你和郡主。对了,选妻宴是什么时候举行?”
“应该是在五日后,礼部正在草拟名单。”凤凌天的俊眸亮得灼人。
“那你想要我帮什么?帮你选妻?”苏轻亦乐呵道。
他摇头一笑,“那日会有两场比试,一文一武。我不知比试什么,想请你帮我想想。”
她恍然大悟地点头,沉吟道:“文比,诗词歌赋都可以,不过较为普通,那些才华横溢的闺秀比较占优势。武比,射术、剑术、马术都可比试,不过还是同样的问题,武功高强者,自然占有较大的优势。”
凤凌天道:“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想过,所以才想着请你帮忙,想一些新花样。”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那日,那么多名门闺秀,你看哪个顺眼,觉得哪个是你这辈子想执手到老、携手一生的妻子,就选她呗。”
“我也想这样,不过姨母不肯,说一定要文武比试,比试之后,我再挑选。”
他何尝不想像她说的那样,直接选人,请求姨母下旨赐婚,把她娶回府。
苏轻亦寻思片刻,道:“这样啊,今晚我好好想想,明日给你答复。”
凤凌天颔首一笑,“明日这时候我在这儿等你。不见不散。”
……
两日后。
礼部尚书姚大人遇害,尚书之位的空缺,不少人虎视眈眈。
苏绍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命运选中,会被陛下选中,填补这个空缺。
二女儿被狐妖附身,杀害姚尚书全家,闹得满城风雨,他以为自己的官途从此不会再上升,官声从此败落,却没想到,陛下竟然不计前嫌地提拔他。
他兴高采烈地去觐见陛下,想着陛下终于看到自己的才干,终于要重用自己了,开心得快飞起来了。他步履轻快,一路上不少人对他点头哈腰,神色恭敬,好像都知道他升官了。
可是,真相并非如此。
陛下升他为礼部尚书,还是因为他的父亲苏太傅的影响。
当年,苏太傅为先皇的太傅,学识渊博,才干卓绝,在朝中甚有威望,半数以上的文官都以他为马首是瞻。只可惜,他英年早逝,苏家的地位随之一落千丈。
女皇凤氏先把苏太傅夸了一通,接着回忆往事,再接着说他辅佐姚尚书这些年颇有建树,是升任尚书的最佳人选,最后提到他最小的庶女苏轻亦,夸她的美容术出神入化,夸她机智聪慧,等等,好像他能够晋升,全是依仗威望、影响巨大的父亲和能干聪慧的女儿。
苏绍谦汲汲营营多年,又靠着父亲剩余的那点儿威望,才爬到礼部侍郎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一待就是几年,他都觉得自己不会得到陛下的重用,没想到如今时来运转。更没想到的是,他的升官,还是因为父亲的“余威”和女儿的“才干”。
因此,苏绍谦心塞得喘不过气,郁闷得吐血。
天大的喜事,不那么喜悦了。
最后,女皇凤氏交代他办一件事,而且是务必要办好。
想不到,他新官上任第一件差事是为别人选妻,还有比这更令人郁闷的事吗?
其实他早就知道陛下要为郑国公办选妻宴,只是尚书一职空缺,礼部所有人都忙着这件事。现在,他是礼部尚书了,就要总领这件事。
这日,他回到府里,并没有把这件升官的喜事告诉家人,反而钻进书房,琢磨参加选妻宴的名门闺秀名单。
次日,他把名单拿给郑国公过目,做最后的敲定。
凤凌天迅速浏览了一遍,“共有二十六人?”
“是二十六人。若国公大人觉得没问题,我就按照此名单来安排宴席座次。”苏绍谦谦恭道。
“有问题,大大的问题。”凤凌天冷冷地看他。
“国公大人请说。”苏绍谦冷汗涔涔。
“苏大人的幺女苏轻亦为何不在名单上?”
“这……”苏绍谦面露为难之色,“国公大人应该知道,小女轻亦自幼貌丑,如何配得上国公大人?就连选妻宴,她都没资格去,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凤凌天的俊眸立时拢上寒烟,冷沉道:“凡是从三品以上官员家的闺秀,无论嫡庶、容貌、学识、品行,都要参加!”
苏绍谦似乎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既是如此,我便加上小女轻亦。”
他把自家的两个女儿苏冰舞、苏冰烟写在名单上,还担心被郑国公嫌弃他徇私呢,没想到郑国公竟然强烈要求把苏轻亦也写上名单,真真不可思议。
他联想到那日在风云骑衙门,郑国公忽然出现为轻亦作证,莫非郑国公对轻亦那丑丫头有点儿心思?轻亦貌丑,不能当正室,当个侧室也足以赚到了,为他拉拢到郑国公这个人物。
这么想着,苏绍谦忽然觉得苏轻亦这丑丫头总算有点用处。
这日,苏绍谦来到流光别苑,说有事对苏轻亦说。
她态度冷淡,可是当她听到自己也要去参加郑国公的选妻宴,小脸一沉,“我可以不去吗?”
“其实我并没有把你写上名单,但郑国公点名要你参加。”
他决定重新看待这个不起眼的丑丫头,短短三四个苏,她变了个人,比以往厉害许多倍,以美容术赢得陛下的注目与称赞,更得到郑国公的另眼相看。或许,这个丑丫头还真的可以为他笼络郑国公。
他让自己的表情温和一些,问:“你与郑国公……私交不错?”
什么鬼?
苏轻亦从未见过这个从未关心过原主的父亲这般温情的表情,冷言相对,“我只是医治荣华郡主,与郑国公并没有什么私交。”
虽然她这样说,但苏绍谦并不相信,反而觉得她有意隐瞒,“你为何不愿参加选妻宴?”
“我是日苏城出名的丑八怪,去参加选妻宴,那不是自找虐吗?不是给苏家丢脸吗?”她淡然而语,眼底眉梢却没有半分自轻自贱,反而神采从容。
“话虽如此,不过陛下有旨,从三品官员家的闺秀都要参加选妻宴。若你不参加,便是抗旨。”苏绍谦慈祥地笑,“衣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参加便是。此次郑国公的选妻宴由爹爹督办,爹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轻亦一阵恶寒,他这话、这表情,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来,原主这个爹爹在打她的主意,要利用她笼络、攀附凤凌天。
其实,她早已料到凤凌天会要她参加,不如便去参加吧,算是给他面子,只要她不胜出便可。
苏绍谦听她说会参加,便放心地离去,还嘱咐她那日要打扮得漂亮一些。
选妻宴前夕,她已经沉入美梦,忽然发觉脸上有点痒,便挠了挠,可还是痒,她又挠了挠,翻过身继续睡。没想到,下一瞬有一只火炉贴着后背,烫死人了!
苏轻亦的睡意全跑到爪哇国了,怎么这么热?
彻底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人抱着,一股熟悉而好闻的雄性体味钻入鼻子。
你妹的,是北影寒!
她推开他的大手,坐起身,横眉怒视他,“滚下去!”
北影寒跟着起身,盯着她冰寒的眉目,“明日你要去参加凤凌天的选妻宴?”
“关你屁事!”苏轻亦娇声怒斥,“再不下去,我不客气了!”
“你打得过本座吗?”他轻蔑地眨动浓黑纤长的眼睫。
她一愣,这个是事实,她打不过他,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他的凤眸深藏着幽冷的戾气,“明日你不去参加那什么选妻宴,本座便满足你一个愿望,比如,把金针还给你。”
苏轻亦一听就来气,“你还好意思说?我做了腰带,你把腰带拿走,却不把金针还给我!你先把金针还给我!”
“本座可以把金针还给你,不过你明日不能外出!不能离开别苑!”北影寒的眼里泛起邪戾的暗潮。
“把金针还给我!”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才没心思琢磨他提出这个奇葩要求的原因。
他好整以暇地靠躺着,双臂环胸,一副舒适惬意的样儿,凤眸却寒戾得很。
苏轻亦气急,猛地双手一推,想把他推下去。可是,居然推不动他分毫。
他如卧龙般牢牢地盘踞着,霸占了她的半张床,任凭她怎么推、怎么弄,他都岿然不动。
“只要你不去参加,本座便还给你!”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见不到金针,鬼才会答应你!”
她气疯了,使了所有力气推他,心里嘀咕着:今夜一定不能让这只禽兽占便宜。
忽然,北影寒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随意一拉,她就扑下来,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就是这么巧,她的唇精准地印着他的薄唇,无缝贴合。
又是这样!能不能新鲜点?
苏轻亦气急败坏地起来,却在这时,他一个强势而巧妙的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她奋力挣扎,疯狂地扭动,眉目俱寒,“滚开!”
“不许参加选妻宴!”
这话是命令式的语气,好像他是她的天、她的王,她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北影寒眉目森森,凤眸涌动着诡谲、可怖的暗潮。
“我就是要参加,你管得着吗?”苏轻亦的火气噌噌地上窜,直抵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