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陆宇跟随着家人一路北上,很长一段时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不过陆宇心里并未感到难过,他天生就有一种随遇而安的本领,什么样的生活他也能适应,什么样的境遇他也能接受。真正让他感到伤感的是他的父亲,彻底的衰老了。几年中,他好几次试图重操旧业,都以失败告终。期间他开过诊所,做过建材生意、五金配件生意,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父亲终于认了命,不再企图东山再起,不再做些不靠谱的小生意,而是规规矩矩地做起了老本行,在一家小城市的医院做起了医生。他们一家住进医院的家属院,开始了相对安稳的生活。
陆宇记得刚搬去那会儿正好是春末夏初,阳光暖暖的照着,陆宇和妈妈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屋子布置停当。傍晚的时候,父亲用水龙头把小院子冲洗的干干净净,在院子中间支起一个小桌子,妈妈做了好几个菜,全家人围拢在桌边,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邻居家有个小女孩叫宝娜,陆宇刚搬去的那天她趴在门口不停地往里张望。陆宇转头看时,她就嬉笑着跑开。一会她又凑过来看,还傻兮兮的笑,陆宇懒得理她,丢下手里的东西回房间去了。
陆宇上学的第一天,宝娜又出现在他家门口,她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张大圆脸红润光泽。她声音很大、很洪亮的对陆宇说:“你不知道学校在哪里吧,我带你去。”
其实陆宇早就知道学校在哪了,但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于是两人一同上学。一路上宝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问陆宇:“你是从哪里来的?”
“南方,一个叫南京的地方。”
宝娜嘻嘻笑着,说:“我没去过南方,南方远吗?”
“很远,坐火车要好几天呢。”
“那你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