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以来与我作对的并非韩煊梧,而是附了她身体的幽荧。楚怡萱这才想通,一直以来,她对韩煊梧心存芥蒂,甚至一度以为韩煊梧就是处处针对她的人,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她也算解开了心结。
韩家坟冢前,韩煊桐为他的父亲清理了坟前的乱草,连同韩煊梧母亲云墨平的坟头一起清理干净了。他面如土色,经历了这么多,最后得到的结果仍是孤身一人,想想他又怎会不心痛。
他的身边只有楚怡萱一脸严肃地站着,他站在韩煊梧坟前久久说不出话:煊梧,你才刚二十,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可知我们的爹最希望的不是我们大富大贵,而是能平平淡淡地活着,以前我心里还有期盼,是因为我还有个妹妹,可如今这世间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实在太过讽刺,韩煊梧与他争风吃醋十多年,最终还是化干戈为玉帛。他默默摘下脸上的面具,放在韩煊梧坟前,道:
“煊梧,我从未恨过你,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记恨你。”
日近黄昏,韩煊桐绝望地看着眼前一大片坟头,终于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楚怡萱一直紧紧跟着他,有话对他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韩煊桐侧脸的伤疤,他能放下那戴了十多年的面具,看来也是将往事彻底放下了。只是如今的韩家彻底空了,空的只剩他一个人,楚怡萱只怕他坚持不下去。
“你还好吗?”
韩煊桐放慢了脚步,回头苦笑道:“我与煊梧已经冰释前嫌,也便没有别的心愿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怡萱心中暗暗猜测:没有别的心愿,糟了,他该不会想自尽吧?她抬头瞅了一眼韩煊桐的侧脸,他面无血色,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着实令楚怡萱忧心不已。
“那…这几日你住在晏都吧,我们府中还有空房,你暂且休息几日。”
韩煊桐淡淡一笑,楚怡萱却未看的出来,他回头轻轻摸了摸楚怡萱的头发,道:“你放心吧,韩家就剩我一人了,如今大仇得报,我也该出去多闯荡闯荡了,晏都毕竟是伤心之地。”
糟糕,他真的要自尽,怎么办。楚怡萱表现十分镇定,心里却十分着急,想着如何才能让他留下。
“韩煊桐,你……你愿意等我吗?你若是愿意,等我一个月,待我…”
话未说完,韩煊桐便转身将她搂进怀中,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一时间喷涌而出,放声大哭了起来。
楚怡萱终于放下芥蒂,与他紧紧抱在一起,或许这个时候,也只有楚怡萱才能留住他,也只有楚怡萱才能让他慢慢平复。
这几日,疲累的不仅仅是韩煊桐,还有文霖,她脑海中总是出现一些从未有过的记忆,一小段一小段重复上演着。
自从那日孟峄认出那二妖是屠杀韩家的凶手后,文霖脑海中便总能出现韩煊桐在院落中吐血倒地的片段。
对她而言,这些记忆都太牵强,她如何都记不起来,只是这些片段倒让她越来越想了解林艾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