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怎么开口才能既诚心又不刻意。
“田姨,你以后就跟叔呆在北京,崔奶奶也一起留下来。我们家都在这边,遇到什么事也能帮帮。平时我们还能过来打打牙祭,姨,你这手艺堪称大厨水平。”
许珍在张家湾锻炼了几年,一点不怕辣,几乎是无辣不欢,逮着空就来这边报道,每次吃的肚儿圆,撑得恨不得把肚子抱在手上。
“这边人多,机会也多,做点小生意,不累的那种。现在都对外开放了,能者多劳,你们不是还想给银杏风光大嫁,攒份像样的嫁妆,挣到钱了,电视收音机自行车都能买。”
打蛇打七寸,这话说到田双心坎上,她现在除了还债就是给姑娘准备嫁妆,“我听杏儿也在念啥子开放,这个有什么好处啊?”
许珍放下筷子,“简单的说就是以后准许私人做生意了,赚的钱归自己,合法的,不会再有人找麻烦。”
田双有点动心,主要是一身的债务压的她快喘不过气。之前私下帮陈荣进家卖鱼卖衣服,每个月都有报酬拿。
就是只做了三四年,银杏说不能总占人家便宜,没人针对陈家后,她们就主动辞了这份工。陈家也没再请人,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乡里乡亲的,已经占了人家的房子,把人赶到破破烂烂的地方住,其他的得过且过,逼急了兔子还咬人。
“姨,你就听我的吧,呆在北京。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商贩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这房子平时空着也没个人气,你们来了正好,平时帮我打扫打扫,顺便照看房子,再遇到雷雨天气我也不用提心吊胆担的。以往一刮风下雨,我就担心房子漏水,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白天还得专门请假过来看了才放心。”
这纯粹是胡扯,要不是为了蹭饭,她是一年难得来一次,毕竟这里充满着苦涩的回忆,也见证了她当傻瓜的那段日子。她有时候巴不得一道雷下来,把房子劈成两半。
“这边离大学近,附近又有站台,人流量大,做生意肯定亏不了。”
崔红和田双齐齐看向银杏,该不会是这孩子下午给人念叨的吧,上午刚讨论过,晚上人家就提了,她们俩不约而同的用嗔怪的眼神望过去。
银杏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就知道长辈肯定以为她开口了。不过许珍这话倒是说的漂亮,听着特爽心。其实她不愿意白住,更乐意付房租,这样子住着也有底气。
“许珍姐,你这房子一直不住,我们可以租下来,就是不知道伯父伯母要不要用。”
许珍不以为然的开口,“家里的房子够大,他们不会过来的。你们也别说什么租金不租金的,跟我客气啥,就当我报答崔奶奶,你们安心住下来。来来来,大家吃菜,红烧肉炖的真好,肥而不腻。”
银杏和长辈对视几眼,心里打定主意,“许珍姐,你要是不要房租,我就让我妈他们出去租房子,你也别恼,听我说完。”
许珍作势要拍银杏的手停在空中。
“我爸妈这人你也知道,老实过头的,没啥子见识,做事做人全凭良心,讲究也多。老家有习俗,白吃白住穷到底。就住了这一个月,见天的念叨,我爸眉头就没平过。你让他们一直住下去,他们估计挑着行李就跑。”
银杏信口瞎编,反正老家习俗多,谁还认真去打听。
坐在对面的崔红还不忘补充,“是的,我们老一辈的人讲究这个,你看我和大力家好,都是住隔壁的。”
许珍半信半疑,不过她知道如果不要房租,估计他们还真不住。
最后商量了下,一年给一百五,不过从六月开始算作第一个月,这半年就当李大力养病。
银杏想的是先给这么多,赚到钱了多给点。
许珍想的是等拿到钱了买点等值的东西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