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就这么在北京住下来,虽说姑娘离得近,放假了就能过来,可是他住的还是很不安。
先不说这是人家的房子,关键是呆在北京,没有收入。
医药费还不知道多少,每每一提及,许母就说把她当个外人,为什么崔红出钱就行,他们一家出钱就得还,说的李大力哑口无言。
银杏亲自出马也没弄清楚到底花了多少,次数问多了,她自己也烦,干脆懒得问,打算以后赚钱了再给,五千要是不够,就给一万。
看着愁眉不展的几个长辈,她酝酿着怎么说才可以把人都留下来。
“爸,你们就留在北京,离我又近,放学了我就能过来看你,多好。”
银杏用手捏捏自己的脸颊,豁出去了,继续跟李大力撒娇,“你看我才来一个月就瘦了,费脑子,压力又大,班里全是聪明的娃,我吃不惯这边的菜,每天净想念妈的手艺,还有崔奶奶炖的鸡。”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李大力脸色渐渐好了起来,只是眉头间的小土丘一直高高的隆起。银杏看的都愁的慌,恨不得亲手把它夷为平地。
田双坐在床边补衣服,是李大力的袄子,还是当时从山坡上摔下去刮破的,她缝好最后一针打个死结,抬起头揉揉发酸的眼睛。
“杏儿,留在北京我们坐吃山空,一点进项都没有,这次你爸治病花了这么多的钱,苏大姐没要,我们不能不给。我和你爸还有崔奶奶商量好了,过一段时间就回去,走的时候留一部分钱给你,你拿去给他们,剩下的只能先欠着,每年还一点。”
还完了还得给杏儿攒点嫁妆,总不能空着手出门子,那样嫁过去婆家会瞧不起的。
银杏吃了一惊,没想到爸妈都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怎么没人跟她说,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医药费的事。
“妈,你知道爸这次花了多少钱?”
不怪她惊讶,实在是李大力俩口子这么老实,是怎么套出医药费的,很费解。
田双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哪里会知道,我们商量着给五千,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奋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存点钱,这下子全没了不说,还背了债。
刚准备说她到时候负责这个债务的,银杏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妈,你是不是整天担心还不起钱,觉都睡不着,爸是不是总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崔奶奶是不是又急着卖袁大头?”
说起这个,田双就头疼,崔姨死活要卖袁大头填债,自己好说歹说,李大力也跟着劝,才算打消她的念头。为了防止崔姨偷偷拿出去卖,都不敢随便叫她出门,买菜都是自己去。
“你崔奶奶这辈子对我们家真是掏心掏肺,杏儿,你以后出息了千万不能忘了她。”
李大力靠在床头嘱咐,崔姨这辈子过得苦,年轻的时候孝顺公婆,中年离婚,老了还操心自己一家。他知道姑娘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是总是忍不住提起。
“爸,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们的,你们放一万个心。以后咱们都住城里,不用挑水吃,不用上山砍柴,不用抹黑做饭,晚上就跟白天一样,轻轻一扯,灯泡就亮了,到时候再买个电视,你们没事就在家看电视,出门不用走路,都坐车,方便快捷。”银杏大手一挥,给父母描绘着美好未来。
几句话说的房间里的两位大人心花怒放,经过这一打岔,屋里的氛围好了许多,至少李大力眉头的小土丘变成小沙堆了。
银杏耍宝似的瞪圆眼睛,“我有办法赚钱,你们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