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此刻的媩源却是热闹非凡,晚宴才刚刚开始,一行人就在下座激动不已,人人眼中都充斥着光亮和欣喜,偌大的媩源之地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陵轻澜缓步走到殿外,感受着从天空飘落的雪花落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融化,心绪越来越平静泛不开一点波澜。
记得小时候每当她一脸享受般像现在这般站在雪地里让雪花尽情的飘落进自己的衣领、脸颊,大姐就会在旁边笑,说她本生在雪原,应该是见惯了才是,怎的每次下雪都像个愣瓜一样呆滞,陵轻澜每次听到这话也不生气都会给她一个最无害的笑容说,“大姐,你不觉得这雪其实下得很温柔吗,它会轻轻的落在身上然后没有一点知觉的融化……就像大姐一样的温柔。”
那时候的陵轻澜还看不懂当时笑得有些牵强单同样温柔的她,看着她仰头有些失神的看了看天空,还以为大姐是认同她的话也一齐感受这温柔的雪。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她才慢慢懂得世间任何事情都是有变数的,人都是在慢慢的长大中慢慢的懂得,而她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懂得了其中的原委,不,那是血淋淋的真相。
席内不时传出一阵阵交谈喧哗的声音,但却唯独没有欢笑声,一个宴席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歌舞升平,那这还算得是一个宴席吗……
陵轻澜突的回想起小时候在宗族里并不缺欢笑打闹的笑声,她的父尊和母亲为人开怀爽朗广结好友,不时的会有一些外族的人来族中做客,每当这时都会举办一个小宴席待客,他们兄妹几个都被强迫必须参加,那时候隔三差五的就来一个客人,她烦闷了这种无聊的宴席,总是嬉笑缠着大姐带她出来。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平淡与欢乐已经隔得太过久远,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只是脑海中臆想出来的片段。
现在她闭上眼睛回想起的就只有血水染红了雪的那噩梦般的一夜,以及原本在她心中轻柔和善的大姐最后那癫狂狰狞的笑声透露出的丝丝绝望。
陵轻澜抬头看了看天,冷风拂过衣袖,她迎着冷风勾唇冷笑了一下,那些血债是到该偿还的时候了,不是吗?那些人也悠然无事的活了那么久,她已经不能够再宽限,这三界平静得太久是得该风云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