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内的家具被砸得粉碎,闻玕刚刚坐的木椅也变成了一地渣子,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浅坑,闻玕正被死死地按在龟裂的地面上,一只粗糙的大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将脸憋成了紫红色,而另一只手竟直接插入了他的胸口,握住了那正一跳一跳的生命之源!
“看来你小子还从没跟人动过手,不知道在敌人的面前变身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吗,区区邪道功法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吴法不屑地将闻玕压在身下,他能从最底层的小兵混到今天的位置,虽说是有吴天的照顾,但他立下的军功也是功不可没,一个没见过血的富家少爷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只是刚准备捏爆手中物体的吴天被一句话给打断了。
“吴将军,可否留小儿一命?”
嘭!
来者撞上了吴法构建的屏障后不得不停下脚步。
“吴将军,您尽可废掉小儿的修为,若是气不过的话揍他一顿也好,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他一条小命。”
往日与人谈笑风生好不自在的聆礼亲王如今却变得十分憔悴,虽然身怀若己境的修为,但区区二百余年的岁数他的头发已变成了半银半黑,脸上的皱纹更是让人看起来仿佛已是风烛残年,聆礼根本没有请求吴法放过他,因为他很清楚闻玕做的那些事情。
拉帮结派组建自己的势力、暗中勾结神庭残余、修炼邪道功法…甚至连今日策划谋反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毕竟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可能斗不过自己的儿子?
但无论如何闻玕都是他的儿子不是吗?虽然闻乂与那平民之女婚成后偶尔也会回来探望自己,但聆礼明白那只是看在两人的父子关系上罢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让闻乂失望,他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大儿子闻玕了,因此无论什么,只要不过分,聆礼都会让着他、迁就他。
只是这种思想刚一萌芽就在不意间成长为了参天大树结交几个身份不明的朋友有什么?修炼一些冷门的功法又有什么?男人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似乎也是理所应当…一步步的退步让聆礼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也将闻玕带到了悬崖边上。
“亲王殿下,此事与您无关,是陛下的旨意。”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他是我的儿子,在我的默许下做错了事,我自然也要接受惩罚。”
“嗯,唔!”
吴法身下的闻玕听到这番话后奋力挣扎着,显然他并不同意聆礼的说法,聆礼见到这一幕后本就冰凉的心变得更加寒冷,吴法也沉默下来。
“放开他吧,废掉修为就行了。”
听到这个声音,吴法无奈叹息一声,元气从他的体内涌出强行侵入闻玕的经脉之中,将筑脉境时所构造的通路全部摧毁。
“嗬,嗬…”
吴法动手的时候可不是小心翼翼的,经脉全部破损的闻玕就像是一条在岸上待了很久的将死之鱼般一动不动地喘息着,偶尔还会有气泡破碎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元气止血,但一个能直接看到跳动心脏的血洞也是令人胆战心惊。
“多谢吴将军手下留情!”
见到吴法起身,聆礼道谢后连忙冲上前去抱起自己的大儿子,吴法转过身看向刚进来的两名垂秘院探员。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你哥哥还有话想要对你说。”
“我哥有话说?那他刚才为什么不说?”吴法从刚刚的无奈中回过神来,疑惑道。
其中那个女性垂秘院探员耸了耸肩膀“我们哪知道,又不是我哥。”
“好吧,这里交给你们了。”吴天对这两名垂秘院探员倒是很放心,一方面是其中一人的修为并不弱于自己,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就是垂秘院负责这件事的人,所有的情报都是他们所提供的。
吴法走了,将儿子抱在怀中的聆礼先将闻玕胸口那个吓人的大洞用元气封闭,然后将元气探入他的体内检查伤势。
“唔,唔!”
“别急,爹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保证你日后生活无忧!”
全心探查伤势的聆礼根本没有注意闻玕那一颤一颤缓缓抬起的手中握着一个反着亮光的锐利物体。
“还好,还好,只是经脉被毁了而已,其它地方的问题不大,儿子…”
刚刚抬起头的聆礼见到自己儿子的眼睛后愣了一下,他从这双充血的眼睛中见到了冰冷与仇恨…
噗!
两名垂秘院探员走到中堂的外面,看着满地被禁卫兵押解的俘虏叹了口气,不少禁卫军的武器都见了血,留下的这些都是不敢反抗的下人和妇孺罢了。
“晟晟,你说我们会赢吗?”秦菡抬起头看向天空,她看到的不是万里无云的晴空,而是一片阴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迷茫。
杜晟摇了摇头“说实话,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
“但如果是那家伙的话,我们除了相信以外还能选择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