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打开又掩上,称挑开喜帕时她依旧是垂了头。
这时,她听到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原来,你的名,唤作池洛汀。”
池洛汀抬眼见到的是苏慕寒的面容,不由站起:“怎么会……”
见到池洛汀如此惊讶的模样,苏慕寒眼眸中的欣喜在转瞬消散不见:“你从来不知,嫁的人是我?”
池洛汀心虚地低头不答,屋中一下安静,只那红烛火苗跳跃发出的微弱声息。
苏慕寒许久之后问:“那一日,你在那屋檐下,是否在等你的心上人?”
池洛汀不曾否认,点头:“他叫,柯简!”
苏慕寒手中的喜帕落地,他不曾去捡,他再望向面前的女子,明媚皓齿,环佩叮当,红衣夺目,明艳得如那院中盛开的红梅。可她的眸子,那样清冷,一如那红梅,写尽桀骜。
那晚,苏慕寒没有留宿于新房,在喜宴上未曾喝醉的他,从婚房出来后,喝了个酩酊大醉。
苏家在永安镇也是名门,苏慕寒虽非嫡子,但却是苏家唯一的儿子,自小在正房房里养大,与池洛汀也算门当户对。
只苏慕寒明白,哪怕身份再匹配,依旧抵不过池洛汀心里不曾有他。
所以,他于池洛汀,从不强求。
那一日他与姊妹苏慕心走散,寻觅间,他看见她蜷缩在墙角,小小的一团,许久不曾挪动半分。他本不在意,可瞥眼间,他窥探过她眉眼,与他的妹妹有过几分相似,她便落在了他心间。
苏慕寒的妹妹,终究没有寻到,可是在这偌大的苏府,不过是丢了个无足轻重的庶女,众人也曾有过感慨,只是感慨过后,大家的生活依旧。
媒人来替他说亲的时候,大家欢欢喜喜地将苏慕寒叫出来,说予他听那家姑娘如何出众的容貌,如何娴淑的秉性……全然忘记,寻不见的那个妹妹,与他一母同胞。
整个苏府,仿佛将那件事忘怀得一干二净,眉梢眼角皆是喜庆;可是他却不曾忘记,依旧派人去更远的地去寻……他耐过性子,听那媒人说了许久,想拒绝的时候,他耳畔依稀听到五个字:“临水镇,池府。”
他的脑海中,刹时浮现那一日雨幕中的,她抬头望向自己的双眸。他点头,应下了这一门亲事。
他也曾想过自己于这个女子,究竟是何情感。
他也曾想过自己于她的念念不忘,是否因了苏慕心。
可当池洛汀当着他的面,没有半分犹豫,说出“柯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忽而觉得胸口有些透不过气。
那一晚,他喝了很多很多酒,所有人都以为他醉了,可他知道,自己很是清醒。
他清醒地知道,他从未将她当成苏慕心。他爱她,在她抬眼望向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在她拢紧自己为她披上的袍子的时候,在自己揭开她的盖头为之惊艳的时候……
他对她极好,从不强求于她。他以为,自己的一往情深能换来池洛汀的倾心相许;他以为,自己总会有一日,能替代过那个名唤柯简的男子,走入她的心间。
可池洛汀看他,皆是冷淡,一日又一日,一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