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汐,你逼人太甚。
孔姨娘气得面红耳赤,秀美的脸看上去也不秀美了。
但是想到自己连那种日子都过来了,才会有现在,她终于将一腔愤恨及到了唇边的恶语咽下去,笑道:“难得二姑娘赏茶吃,按我不应推辞,但二姑娘自个儿也不宽绰,太太就更……我怎么好意思收,李嬷嬷还是将多出的银子拿回去吧,留着二姑娘自己用。”
母女俩穷得响叮当,还死要面子,真是笑话。
李嬷嬷尽管不舍银子,但既然听了颜芷汐吩咐,就要将事办漂亮,笑道:“姨娘既知自己不应推辞,就快些收着,好让大家知道,我家姑娘从来是赏罚严明。姨娘有事么,若没有的话我就先告退了,我家姑娘还等着回话。”
罢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孔姨娘待她身影完全消失后,才拿起桌上的茶杯,使劲摔地上,啪一声摔裂开。
大丫头香雪忙劝:“姨娘心手痛,您是贵人,不必与那糟婆子置气。”
孔姨娘冷笑道:“我算什么贵人?在那破落户心目中,我与那些下人一个模样,因为她们占一个嫡字,就可以肆无忌惮。简直可恨。”
香雪还想劝,四姑娘颜舞进了门,见孔姨娘气得不行,忙上去关心地问:“娘,您怎的气成这副样子,谁惹着您?我听二姐姐派跟李嬷嬷送银子来,是不是那糟婆子卖老,惹到您?我知道那糟婆子不是什么好货,才赶过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我立刻去二姐姐那里,帮您讨要个公道。”
颜舞完,就要离去。
孔姨娘赶紧拦住,:“你连什么都没搞懂,要什么公道,别自讨没趣了。另外,我了多少次,当面喊我姨娘,你那俩弟弟比你还,也不会喊错,你都年方二六了,谈话间就要亲,还不知祸从口出的理儿吗?”
一番话,得颜舞涨红了脸,羞涩道:“谁要亲啊,我要呆在家,陪爹跟娘……姨娘一世呢。好啊,往后我也喊姨娘。待有朝一日,我能堂堂正正地喊姨娘为娘。”
孔姨娘点头道:“得好。时候不早,老太太那头要传午膳,你快点去,迟了老太太不高兴。”
颜舞:“但您还未告诉我来龙去脉,即便听您的不要这公道,也总该知道吧?”
孔姨娘有事通常不瞒女儿,女儿与儿子不同,往后嫁了人,婆婆,妯娌,妾室及通房,统统要防着,不让她尽快明白这些事,往后就可能被啃得骨头渣儿都不剩下。
因此听了颜舞的话,尽管她嘴上没,却瞄了眼香雪。
香雪将事情大概了番,临末才:“二姑娘也好笑得紧,不看看太太除却有个空名分挂着,还剩下什么,敢张狂成那副样子。待哪太太一命归西了,她只有仰仗姨娘与四姑娘的鼻息生活,到时有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