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开衡府之后,高凡一时也不知该去哪,去服装厂找张冰玥吧,厂里都是女工,总归是要避嫌的。
这溜达溜达着,还是来了厂区。之前做缝纫机的工人在做完第一批缝纫机后便没了什么正经活,高凡想着之后还用得着,干脆便都养了起来,反正眼下也不缺钱,于是这一批工人便没事在床垫厂帮帮忙什么的。
高凡进了床垫厂,见一部分人在有条不紊的做着事,一部分人却是闲着找不到事做。
这也不怪找不到事做的人,床垫厂的生产都是根据订单来的,毕竟床垫是属于“奢侈品”,肯定不可能大规模的生产,而且成品的床垫也占地,若是大批量生产出来销不出去,还得弄个大仓库,仓库也需人看守,也是一笔开销。
所以流水线就只需那么多工人,如今第一波床垫热潮也过去了,订单也是有减少的趋势,大部分的工人便闲了下来。
可许多见此,却是怕高凡生气,忙是插着腰喊道,“一个个的只知道吃干饭不知道干活吗?养你们这些龟儿子有啥用?”这龟儿子是高凡经常骂人的话,这许多整日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好的没学到,坏的都学了去。
听许多这样一吼,闲着的工人们顿时慌了神,都往工位去挤,奈何工位本就是在正常做工,这一挤,厂子里就乱了套。
高凡一个巴掌拍在了许多头,“你个龟儿子,整日里咋咋呼呼的干啥?活只有这么多,你让人都挤一起干啥?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你这样的资本主义剥削者!限你一盏茶的功夫,让他们都该干啥干啥,让闲下来的都到厂外门口来,还有把五斤和八斤也叫出来,我出去等着,若是一盏茶没办好,我就让你变成衡束一般!”
许多一听衡束这名,就想起当日衡束被割后在蚕室里的嚎叫,不由打了个激灵,双腿不自觉的夹紧了一些。
高凡说罢,便出了厂门,站在外面看着一墙之隔的对面服装厂区,又开始想着,“这冰玥是怎么了?在生我气吗?”
正胡思乱想着,许多就带着十多二十个工匠出了厂门,“少爷,好了,这些人都是没事做的。”
只见眼前的工匠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惹怒了这个少爷。
以前虽也是做工匠,但这里大多还是学徒,当初高凡要做缝纫机,便只要会一些的都叫了来,这些人来了高家之后,不仅待遇丰厚,自己的婆娘还进了服装厂有了差事,而高家如今还在厂区附近建书院,等到书院建好了,自己的娃都能去读书,男娃女娃都能去,还不花钱。这样的日子,是这些人做梦都没想过的,若是惹怒了这少爷丢了这份差事,有婆娘的回去定是会被骂个狗血淋头,没婆娘的,自家爹娘定也是拿着家伙追着自己打。
于是这一个个都低垂着头,谁也不愿第一个去触了霉头。
“你们当中,有谁是木匠,有谁是铁匠?”此时高凡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