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醒来的时候,无数记忆发疯似的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一时间头晕脑胀。突然,在这中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当这双眼睛出现的时候,那些无法无天的记忆顿时消停了下来。
这是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有空洞和无情,和那些接受洗脑的极端宗教分子一个德性。
是的,他身为一个民间业余军事爱好者,在假期内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组团去俄罗斯进行军事方面的旅游和武器训练。天有点冷,但非常蓝。他们刚刚从靶场出来,准备去吃顿饱饭,听说毛子的不错。
没有一点点预兆,突然就是枪声和爆炸声,然后是混乱的人群和血,以及陌生又熟悉的狂热口号。
一位胖警察靠在车后面,脸色苍白着大口喘着气。显然这辆轿车在全威力弹面前和一块肥皂没什么区别。他的屁股下面都是血,身上的低级防弹衣毫无用处。
敌人抱着枪,大摇大摆的从街道另一边闯过来。他们没有一丝人性,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这个警察一定会死。
当他看到警察的时候,警察也看到了他。警察没有求救,可能也没有力气求救。他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去做任何事了。
所以做不做,完全取决于他。
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于是他冲上去把警察拖到隐蔽处,然后捡起手枪拖延敌人的步伐。毛子的巡逻力量到的很及时,奈何环境十分混乱,还有很多民众趴在地上,子弹在他们头顶飞来飞去,一不留神就会脑袋开花。
所以不论有多么危险,他们必须顶上去,与恐怖分子面对面的枪战。
结果,他死了,在击毙了一名恐怖分子之后。
本该如此。
可他现在,却坐在一辆装满水果和粮食的卡车里。果香很好闻,如果不是身边坐着一圈全副武装的猛男,或许他还有心情吃上一口。
卡车在崎岖不平的乡村小路上颠簸的行驶着。可谁都想不到,这辆车为反抗军输送援助物资的车里竟埋伏有十名久经沙场的一级雇佣兵。
“快到第四年了啊”一名脸上涂着迷彩的佣兵低声感慨着。坐在旁边的佣兵拍着他的肩膀,也感慨道:“是啊,快四年了,也就是说我们是最后一次在一起做任务了吧?”
整队佣兵都默不作声,车上只有武器装备在颠簸时的摩擦撞击声。
又是一阵潮水般的记忆。他叫纪海宏,不论是生前还是现在。他当初因一个诺言投身佣兵行业四年。这四年间,他与自己的团队齐心协力,攻坚克难,以区区十几人的队伍打出了奇迹般的战绩。不说文韬武略,十全功绩,最起码是八方俯首,四海称臣。
纪海宏很轻松的接受融汇了所有记忆。他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和别扭,仿佛这个人就是另一个位面的自己毕竟连名字都一样。
终于,一名像队长的佣兵说道:“行了,别伤感了各位,等着一次任务做完,我们就去迪拜把最高的酒店包下来,按照纪海宏家乡的话说,就算是为他饯行吧。”车里的气氛终于活跃起来,一名抱着狙击枪的佣兵笑着说:“恭喜你,终于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在短短4年的时间里你竟然成为拥有“战神”称号的唯一一位年轻佣兵,4年啊……。”
“是啊,如果这时候退役的话,很快就能克服环境快速转变带来的不适,到时候你就真的是一名普通人,也就在真正意义上退役了。”队长像个父亲一样慈祥的抚摸着纪海宏的头。
纪海宏的眼睛有点红红的:“伊森,谢谢你,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说真的,纪海宏,到时候你可要找一个漂亮一点的妞啊,否则我会鄙视你的!”通讯器中传来一声奸笑。
“艾米,好好做你的副驾驶!”队长笑骂了一句,其他队员也都笑了。
艾米的声音又传过来:“对了,这才对嘛,别搞得跟追悼会似得,咱家的战神还没死呢!”机枪手戴夫想起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一走,你的死对头死神会很寂寞的,到时候你就不怕他欲求不满来找你?”
大家都很无语:“戴夫,不是这样用的。”
“报告队长,我们已经接近反抗军基地,不过今天他们的岗哨有点少,有些不对劲。”驾驶员吉姆观察着前方的状况。
伊森队长和纪海宏低头商量几句,命令道:“吉姆你到时候先问问情况,所有人对外无线电实行静默,改用队内频道,所有人检查装备,完毕。”
当所有队员检查装备的时候,纪海宏问伊森:“队长,为什么当地政府不自己派军队来,非要选我们?”
伊森还没回答,旁边的好友克里斯多佛插上话来:“废话啊,中东地区的所有国家政府有能力培养特种人才吗?幸亏他们有美味的石油和黄金,才能养活我们这些真正的精英团队,这次的任务是通过基地寻找反抗军总部,那些政府军甚至大部分都没见过电台,所有你懂了么。”
车逐渐停了下来,透过厚厚的车厢,所有人都能听见吉姆与守卫的对话:“今天人怎么这么少?”“上面发现了一个政府军临时机场,打奇袭去了。”
竟然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而且这个“政府军机场”其实是一个政府军放出的诱饵。乌合之众?纪海宏仍不敢掉以轻心。
通过例行检查,反抗军还丝毫不知道自己放进去了一群杀神,不,或者说,放进去了一名战神和一群杀神。
卡车开进了一个仓库,车厢打开了。九洲9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