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浅打来电话,说你现在闲着没去工作,干脆到冷氏来帮我的忙。吴庸一开始觉得不方便,从林氏再度离职后,他暂时没有上班的打算。毕竟情况不稳定,不知道哪天就要请长假。梅浅说那你来挂个联络人的职位,你和林氏熟悉,就算是帮我和龚姨也是帮林总了。话说到这里,吴庸觉得一口回绝不妥,还是答应下来。
就这样,新鲜出炉的吴助理走马上任,负责冷氏与飞越百货、林氏的联络工作,其他员工不好出面的事,往往塞给了吴助理处理,弄的吴庸几头跑,一时间成了新竹医药的“红人”。
梅雪知道,姐姐这是抢先下了一步棋,将吴庸留在身边便于监视。姐姐独自面对父亲的事情忍受煎熬,她一直没有帮着承担,梅雪内心很多愧疚。
因为吴庸,小蕾决定从林氏辞职。
吴庸对林遥的解释是小蕾家里有事,并且好像另有打算。林遥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好像没有注意到吴庸情绪的异样。
冯小可这个鬼灵精似有察觉,私下里,她拿话挤兑吴庸说:“吴经理,你这是明显的挖角啊,现在你辞职了,也要带走小蕾?是不是有什么内幕瞒着我们。”说的吴庸尴尬莫名,只能笑着说你想多了,小蕾确实是家里有事,我还没有那么大魅力之类的话。
小蕾还真有事。
自从吴庸借了钱给小蕾,她不想多等了,这么多年,那一笔巨债始终压在她身上,早就让她喘不过气来。因为滥赌的父亲,她辍学后到处打工挣钱还债。要不是遇到了倩姐,之后又遇到吴庸,现在可能已经沦落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要回去把债还清。
小蕾家在川西,那是一座名为罗白的小镇,与渝城相邻。那里山美水美,但是交通不便,没有什么工业厂矿,环境保护的不错,但是老百姓收入水平偏低,医疗、教育条件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办完辞职手续,小蕾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回家一趟,吴庸担心她独自面对那些赌霸,提出陪她走一趟。小蕾欣然应允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就有了坚定的依靠。
罗白镇,因当地百姓中以罗姓和白姓居多而得名。两人轻装简行,先乘坐火车后换乘中巴,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到达小蕾老家门口。
眼前的二层小楼还是当年她爸妈结婚前建的,如今旁边的邻居家都早已建成了高楼大宅,楼下门市、楼上住房,只有罗家这栋二层小楼孤零零地站在街道最西面的拐角。
门没有掩紧,两人推开门走进了堂屋。一张老旧的四方木桌上摆着几个空啤酒瓶,一双用过的筷子和一个印花盘子,盘里剩下一些卤菜汤汁,几颗葱花和花生米零星地躺在盘子里。两把老式木椅,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样式,椅背开裂的口子里,可以看到积年的灰尘。墙上挂着一盏电灯,发黄的白炽灯泡裹着蛛丝,很久没有人扫过地面了,可以看到有几个鸡腿骨正在被蚂蚁们分享。
小蕾神情微窘,放下手里的行李袋,走过去收起盘子,把空酒瓶拿出屋外。再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光秃秃的红色塑料扫把。吴庸沉默着帮她收拾屋子,打水,找抹布。两人谁都不说话。
“是小裳吗?”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酒瓶。饮酒过度的脸上,红色的酒糟鼻非常刺眼,用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小蕾和吴庸。
吴庸早就看到了他,他等着小蕾说话。小蕾停下了手里的活,扭头看见男人走了过来,看了看他手里的酒瓶,说:“这是我朋友,吴庸。”
“好,回来了就好,你这丫头翻了天了,三个月没有寄钱回来,你想饿死你老爹?”这名叫罗大海的男子,醉醺醺地冲自己的女儿叫嚣。
“我最近没有班可上,挣不到工资,拿什么寄给你?”小蕾,不,这个男人给她取的名字是罗裳,除了这个名字,她很少在罗大海这里得到父爱的温暖,除了无停无歇的要钱,喝骂。
“我养你到这么大,就是这样对你老子的?还带个男人回来,怎么,他没有带钱?”罗大海还真是直接。六号6ha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