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番后,宋瑜书经过那场痛哭,反而有了些精神。
他哑着嗓子向顾同风行礼,神色压不住的沉痛,只道是自己长期在外,与程韫玉夫妻感情有了间隙,这次贩茶回家后,两人吵了一架,自己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言辞激烈,伤到了程韫玉,没曾想她竟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我当时发现后,放声大哭,隔壁的邻居都闻声过来看到了,她确实是自己上吊自杀的。”宋瑜书眼泪滚滚而下,“我那么爱她,好不容易才娶她为妻,过了这么两年,我都想好了,等我攒够了钱,就带她换个地方住,我们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他的哭诉太有感染力,两个丫鬟都听得红了眼圈,在场的下人的眼神也都缓和下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冷酷无情仿佛在看一个杀人凶手。
“你们因何争吵?你又说了她些什么?”顾同风不动声色继续追问道。
“我……”宋瑜书犹豫了一下,“我和她吵架,是因为她说,她说想让我多回家,不要在外面一出门就是半个月。可是生意不由人,我哪能自己说了算呢?她气我不为她体谅,整日里撇她一人在家,日子难过。可是我在外面也不是在享福啊……”宋瑜书似乎又回到当时争吵的场景,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说了什么,她才会想不开?”唐幼菱好像完全看不见宋瑜书痛苦自责的模样,神色没有一丝波动,询问道。
宋瑜书像是沉浸在回忆中,眼神空茫看向远处,喃喃道:“我说,我说……我说既然你受不了,那不如我们和离,一拍两散,你再去找个能天天在家的汉子过日子。”他又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整个人蜷在地上。
唐幼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没有再说话。
“先回去吧。”顾同风发话道,“天色不早了。”
日头渐渐西斜,晚霞不知何时,布满了天空,明亮的日光变成了温暖的火红色,映在人脸上。
“那他呢?”唐大公子用下巴指人,“就还放在这儿?”
“既然都清楚了,也没必要再绑着他。”顾同风一双眼睛好似寒潭,所有情绪都收敛其中,“也谢过严先生,请严先生替我向安县丞致谢。”
严老五摆摆手,赶忙还礼。
众人便不再管地上的宋瑜书,从宋家走了出去,各自告辞,回客栈去了。
临出胡同,顾同风招来顾丙麟,对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便见顾丙麟又叫了个兄弟,转身走了。
“是要盯着……”唐幼菱才出声,便被顾同风“嘘”了一下,他点点头,眼神赞许地看着她。
唐幼菱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
“有些话我们回去再说。”顾同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