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不惠回头看去,门口正站着一位老者,个子不算很高,但是很挺拔,精神矍铄,眼睛明亮有神,精光四射,头发花白,面色红润,长长的眉毛也有些斑白了,颌下的胡须几乎全白了,长长地垂了下来,颇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感觉,衣服虽然有些褴褛不堪,但看起来却很干净,很舒服。
这位老者是谁?!
柳下不惠正惊异间,身边的钟小珊早就惊喜地跑过去了,拉着那位老者的手,万分惊喜地问道:“师父,你怎么来这里了啊?!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啊?!也不回来看看我?!你现在是回来找我的吗?!”
可能是好久没有见到师父了,钟小珊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那位老者根本就没有办法插一句话,只是乐呵呵地任由钟小珊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晃动着,满脸疼惜地看着她,没有半点儿想打断她的意思。
“老姜!你怎么也来了?!”
刑天看着钟小珊和那位老者那副亲热的样子,诧异地问道:“这个。。。。小姑娘,是你收的徒弟?!”
蚩尤也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位老者,似乎有点儿迷糊了。
老姜?!
刑天口中的老姜,不就是蚩尤跟他们说的炎帝神农了吗?!
那也就是说,这位老者,就是炎帝神农?!
炎帝神农,就是钟小珊的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
好像是的!钟小珊好像说过,她的师父也姓姜!
卧槽!钟小珊居然这么大的来头啊?!
柳下不惠不仅暗暗乍舌。
“是啊!呵呵呵呵!”
柳下不惠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那位老者看着刑天,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受故人之托,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而已。只是,暂时没有告诉两位,还望恕罪啊!”
说完,微微点了点头,颌下的胡须也微微一荡。
“这位小姑娘真的是你收的徒弟?!老姜?!”
蚩尤似乎还是有点儿不相信地追问道。
“如假包换!”
炎帝神农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钟小珊的头发,一边笑呵呵地说道:“为了这个小丫头,我可是费劲了心思啊!”
说完,他低下头,看着钟小珊,说道:“你们可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小的时候是何等顽劣啊!呵呵呵呵!”
“师父!”
钟小珊假装生气地喊道:“别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的坏话啊!你要知道,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哼哼。。。。”
一副气哼哼的样子,煞是可爱。
“好啊!那我就不说了!呵呵呵呵!”
炎帝神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满面笑容地看着钟小珊,眼睛里有无限的疼爱。
“好个老姜啊!说好了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地宫最下边不出去的,想不到啊,你居然还偷偷地溜出去,偷偷出去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大摇大摆地收了个小徒弟!哈哈哈哈!”
蚩尤这才明白过来,故意怒气冲冲地大声说道,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我给两位赔罪了!”
炎帝神农犹豫了一下,继续笑容满面地说着,又微微点了点头。
柳下不惠心里有点儿好笑了,他就这么轻轻点了点头,就算是赔礼道歉了?!刚才他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不是也微微点了点头吗?!
不过,想归想,蚩尤和刑天倒是很受用的样子,只要炎帝神农这么微微一点头,他们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算了吧!哈哈哈!”
蚩尤哈哈大笑道:“对了,你怎么自己来了呢?!小胖子呢?!”
“那个小胖子,我已经给他使用了草药,可保持他生机不衰,剩下的事情,还得你们把他送回巫冢,用你们巫族的祭法来彻底康复了!呵呵呵呵,我这个外人,就不好再过多插手了!”
炎帝神农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巫冢是哪里?!”
柳下不惠眉头一皱,问道。
“柳下君有所不知,巫冢乃是巫族的祭坛,在那里施展祭法,威力无穷,呵呵!可谓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一个好地方!”
炎帝神农笑了笑,看着柳下不惠,轻轻地说道。
“祭坛?!”
柳下不惠心里一动,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刚才大家都在追问小珊为什么能得心应手地使用那张落日神弓,是不是啊?!”
炎帝笑了笑,说道:“落日神弓和追日神杖一样,都是巫族从古以来传下来的不世之宝,其神妙之处,不在于威力无穷,而在于能与主人心意相通,息息相关。比如落日神弓,即便神弓不在身边,只要主人心念动处,神弓自动发动攻击,不过,这需要更高的修为了!”
说完,笑呵呵地看了看钟小珊。
“那,师父,我的修为够不够自动攻击啊?!”
钟小珊撅着小嘴,撒着娇向炎帝问道。
“这个。。。。。”
炎帝还没说话,钟小珊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修为不到,不能玩自动攻击的话,师父得负责任!谁让你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呢,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了这么多年!”
言语之间,凄楚之情,难以抑制,不由得又哽咽起来。
柳下不惠的心,也被钟小珊的话给弄的一阵酸楚。
炎帝却还是那么淡淡地笑着,并没有被钟小珊这么丰富的表情所打动,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钟小珊的闹气,轻轻地说道:“又要耍无赖了,呵呵呵呵!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也没见长进啊!”
说完,笑着说道:“你可以试试看啊!”
“真的?!”
钟小珊一下子从炎帝的怀里站了起来,看着炎帝,惊喜地问道,脸的悲苦之情,一瞬间荡然无存,一副天真无邪、笑意盈盈的样子。
这。。。。。,看来,她刚才的难受和痛苦,都只是表演了?!
柳下不惠突然有一种感情被浪费了的感觉。
炎帝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看来,炎帝早就把她的这种小把戏给看穿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炎帝看着钟小珊,就像老爷爷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孙女一样。
“那我试试!”
钟小珊左手轻轻一抖,落日神弓宛然在手。
她走到桌子边,把手里的神弓轻轻放在桌子,后退了几步,立定脚步,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炎帝。
炎帝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也都停止了交谈,把目光聚集在钟小珊和她的落日神弓。
钟小珊收起脸的笑容,闭眼睛,调运内息,意念动处,那张落日神弓好像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又静静地躺在桌子,一动也不动了。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做片刻的停顿,随即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大家的心,也都被钟小珊吊得老高老高了。
然而,钟小珊的第二次常识,也毫无悬念地失败了。
任凭钟小珊再催动内息,甚至脸都憋得通红了,额头也都冒出细微的汗珠了,那张落日神弓还是纹丝不动。
“不行啊!师父!”
钟小珊尝试了几次无果后,开始转向炎帝神农问道:“是我的修为不够,还是你教的不对啊?!”
她有些垂头丧气了。
“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的失败吗?!”
炎帝依然还是那么笑容可掬地看着她,问道。
“不知道!“
钟小珊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的话,也就不会失败了啊!”
“哦?!怎么这么没有信心啊?!”
炎帝神农微微一笑,说道:“你刚才第一次尝试的时候,神弓明显已经动了一下了啊!这就说明,它和你已经有了初步的默契了,只是你俩之间的这种默契,还不足以让你可以完全控制它!”
“那,怎么才能完全控制它呢?!”
钟小珊嚅嚅地问道,小嘴巴撅起了好高。
“你想要完全控制它,让它能随你的心念动作,最重要的是,你要让它能充分接受你,理解你,两者心意相通,那么,你的意念它就能完全领会了,也就实现完全控制了!”
炎帝微笑着说道:“其实,人和物之间的默契,与人和人之间的默契也差不多,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用蛮力来解决,就像你刚才,急得满头大汗,累得小脸通红,效果反而不好,是不是啊?!”
“可不是嘛!师父,我感觉越用力,那张弓越是不听话,刚开始还稍微动动,到后来,我累得半死,它却反而一动不动了!”
钟小珊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满腹怀疑地说道。
“是啊!就像大漠里的沙子,你越是用力,留在手掌里的沙子就越少;如果你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很温柔地用手掌去捧着它,就像捧着一颗十分珍贵的珍珠一样,你就会发现,手里的沙子会很多,且不会掉下来!落日神弓也一样,你越是想去勉强控制它,它就越对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不是它的原因,这是你对待它的方法不对头!呵呵呵呵,能明白不?!”
炎帝笑呵呵地看着她,就像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疼爱地看着他的小孙女。
钟小珊迷迷瞪瞪地看着她的师父,她师父的这一大段话,她听得稀里糊涂的,只有从最后的那个沙子的例子里,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出了点儿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