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走了，尹萱忍不住轻叹一声：“方孝仪婚姻失败，对感情毫无信心。生命唯一的光亮，就是百向基金。她是个很高傲的女人，敢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确实不是那个暗中的黑手。”

宋于斯喘了一口气道：“不是她，那会是谁？司朝全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尹萱微微皱眉：“看他刚才的反应，他不会是暗中动手脚的人。他一直相信你和你妈妈在骗他。突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他显然很难面对真相。”

宋于斯面色一顿，终于冷静了一分：“那会是谁？”

尹萱无奈地摇头：“想不到揭开一个谜，又来一个谜，这次真的是很难再找到谜底了。”她转眼看她，轻声又道：“想去看看他吗？”

她脸色微变，轻轻摇头：“我想去喝酒。”

尹萱叹息：“好，走，我们去一醉方休！”

两个女人回到宋于斯避世的小屋，抱着一堆酒瓶，坐在阳台上看着夕阳渐渐下沉。尹萱喝了两杯，乐姐打了电话来，她不得不走到一旁去接听。跟小奇说了几句话哄他，好不容易才哄开心了。挂断了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给了司海扬。

“你爸爸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太好。”他的声音很低沉。

她一时沉默，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阳台上的宋于斯，忍不住叹气。

“你在哪儿？”

她轻声道：“在宋于斯这儿。”

“我想见你。”

她犹豫了一下，“明天好吗？”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挂断了电话。

尹萱收起手机，走回去坐下。宋于斯盯着远处道：“尹萱，你说这世界有多少谎言，为什么生命力这样强？”

尹萱叹气：“人类撒谎是一种本能？是害怕面对真实的一种胆怯？”

“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他到底是不是我父亲了。那个称呼已经成了个毫无意义的符号。我只是在意，我母亲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事实证明，她虽然发了疯，好歹没有骗过我。”

“嗯，她也许，也是一个受害者。被感情蒙弊、被爱恨左右的可怜人？不管怎么样，她最终还没让你活在谎言里，只是她坚持的真相，不为人所接受罢了。”

宋于斯转眼看着她笑：“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觉得她挺没用的。老是在求人，老是在唠叨她那所谓的爱情。实际上那男人，根本不在意她，她还抱着那份儿自欺欺人的感情活在虚妄里。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哪里靠得住？”

尹萱笑了：“这么极端？！”

宋于斯叹气：“是啊。尤其是后面又有那样一段经历，我就越来越不把床上的话当回事了。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也不想爱一个人，更不愿意陷在一段感情里无法自拔，将来落得跟我妈一个下场。”

“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尹萱认真地看着她，“总有个人值得认真对待。”

“你是理想主义者。”宋于斯看着她笑，“所以你有了吕嘉，而我，终于还是改变不了吴先生。”

尹萱低下头，想了想问：“这件事，吴先生有份儿参与吗？”

宋于斯暗了眼光：“我不知道。”

“他同意离婚了吗？”

宋于斯无奈地摇头，又笑了一声：“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他对我真有感情。我也动摇过，是不是真的可以跟他在一起一直走下去。可惜……他知道了我的过去，不想再接受我也不肯放开我，越来越变态。我们不会有将来了。你看，感情多脆弱，一件事，一个眼神，甚至一句话，都可能变质。”

尹萱无奈叹息一声，两个人沉默地喝酒。手机忽地响了一下，尹萱抓过来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来。

“海扬？”

“宋于斯跟你在一起？”

“是的。”

“我父亲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