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斯盯着她道：“你不怕我演砸吗？”

她无谓地一耸肩，声音却低下去：“谁没有搞砸过？再差，也不会差过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宋于斯笑容消失了，她握住了她的手，低低地叹息：“尹萱，你要放过你自己。”

“我明白。”她无力地笑，“我还没有谢幕，还得往下演。”

宋于斯沉吟片刻，“好吧。既然没有回头路，就往下演吧。”

张欣把应征的人员名单、简历资料汇总，尹萱选了一部分人，选好日子，约他们来面试。风花被吴天竞收购，她卖掉了自己的股份，再没有参与过公司的任何事。这次组选策划小组，梁定成本意是找一间办公室，但时间紧迫，一时又来不及。她不又想在家中面试，一时犯了难。正在犹豫，徐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现成的地方你不用？来银河啊。”他抱怨的语气明显。

尹萱笑道：“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们是合作方吧？”他没好气道：“还是根本没想过我？”

她一时语塞，心里却仍然纠结。

“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他们把二楼的小会议室给你。”

挂了电话，尹萱暗自叹了一口气。面试这天，她一大早去了银河的办公室，她已经几个月没来，这里没有什么变化。花是那些花，沙发也是那张沙发。只可惜，物是，人已非。

张欣说来面试的有二十个人。尹萱打电话给宋于斯，她有些懒散道：“你做主就行。我没意见。”

尹萱笑：“如今真是懒成精了啊，什么都不管。你还是宋于斯吗？以前那些雄心壮志都哪里去了？赶紧来，不来我也不想干了。”

她不觉失笑：“好吧好吧。怕了你了。”

尹萱这才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资料，岑薇的名字映入眼帘，她吃了一惊，立刻叫道：“张欣！”

张欣推门进来，笑道：“萱姐，叫我？”

她举着岑薇的简历惊道：“岑薇？是她吗？”

张欣走进看了一眼：“看照片啊，应该是她。之前我也怀疑来着，要不我先下去看看她来了没？”

尹萱沉思了一秒：“好。如果是她，让她直接上来。”

张欣点头应了，不一会儿就带了个女人上楼来。尹萱惊喜地叫了一声：“岑薇，真的是你？！”

岑薇穿着一件深蓝的连衣裙，似乎瘦了一些，脸上神色依旧，淡淡地笑着：“尹萱！不，应该叫尹总？！”

尹萱吓得连连摇头：“千万别这么叫，听着我一身鸡皮疙瘩。你怎么来了？”

岑薇眼光微暗，依然笑道：“我离开风花去了另一间传媒公司，叫他们隶属于汇天下，工作强度大，理念又不太一样。所以……我想换个环境。看到你们的招纳启示，就想过来试试。没想到会是你。”

张欣看了尹萱一眼：“我先去会议室那边安排一下。”

尹萱点了点头，转眼又看着岑薇道：“要喝什么？先坐一会儿。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两个人走到沙发旁坐下，岑薇才摆手道：“不用了。今天我可是来面试的。”

“别逗了，你还用面试？你资历比我还老好不好！”尹萱看着她笑，“你要是肯来，我求之不得。太好了，一会儿宋于斯也要过来。”

岑薇愣了一下，低头道：“上次离开风花，我让她为难了。说起来，是我不好意思。”

“对了，我都没有机会问你。你上次为什么要辞职？！”尹萱好奇地打量她。

岑薇勉强笑了一下：“嗯……我只是，想换换环境。”

“你可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工作做得好好的，在风花也干了那么长时间了，说走就走，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尹萱盯着她笑。

岑薇犹豫着叹气：“我和我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分手了。理由很奇葩，就是……时间太久，没感觉了。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感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女人一旦爱了，就是全身心地投入，一心一意想一生一世？你以为他可以托付一切的时候，却发现那感情只是自己编织的一个空想之城。你把自己困在那城里，动弹不得，放弃了一个又一个可以往前走的机会。到头来，他已经走得连背影都不见，你困住的，只是自己而已。”

尹萱怔住，心底莫名地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