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红绸布遍布整个九天玄宫,上千个红灯笼挂在廊间檐下,囍字剪纸更是贴满了所有物件,数百张大桌排开摆在院中,亭台楼阁里也是处处设席,家仆弟子捧着各式礼物茶点忙前忙后,宾客更是络绎不绝,目所能及之处皆是明黄混着赤红,好不鲜明夺目。
皇帝遣了三皇子来为宋其琛大婚亲临相贺送礼,宋轲也是满面红光十分欢愉,有皇家支持,九越的地位便屹立不倒。
因着广陵离长安实在不近,长隐门的人一早便来到了长安,住在了九天玄宫内,嫁娶便由外院行至内院行礼,免了过正门的礼,直接先去往祠堂认祖归宗。
吕洛乃是何不移爱徒,何不移为此也是极尽风光已能事,亲至代其早亡的父母亲受礼。
与仙门战会不同,此番各门派前来参宴的人只见无了比较也少了隔阂,皆是把酒祝东风,一同玩乐,小辈们更是不拘什么礼数,趁着礼还未开始早就叽叽喳喳的热闹了起来。
西陵涣一到九天玄宫让使女弟子放下礼物自己便轻车熟路的去找宋清欢。
“小梅,你快看!他抹粉了!还抿了唇纸!我的天啊!”
“嘘!要是小舅舅听见了就不得了了。”
西陵涣见两人趴在门缝正偷窥便悄咪咪的凑了上去,顺着门缝却看见一身喜袍的宋其琛正襟危坐……在梳妆?
“噗嗤”一声西陵涣笑出声来,梅疏狂和宋清欢一惊,还好梅疏狂眼疾手快将西陵涣嘴快速捂住三人跑离了宋其琛的房间。
宋清欢道:“来了就乱逛看来是你自己来的?”
西陵涣道:“是啊,哥哥说他身子不爽,让我替他来。”
宋清欢哼了一声道:“哼,你们男人都是小气鬼。”
西陵涣道:“你们女人难道不是烦人精吗?”
梅疏狂虽然才十四岁却是人小鬼大,笑起来颇有几分邪魅之意:“你们一个讨厌男人一个讨厌女人,难不成你们将来都不娶亲了?我可记得你们俩便是有姻亲的。”
宋清欢点了梅疏狂一下:“瞧你这人精儿,回头我便让伯父给你定一门亲,不拘什么样貌品行,是个女人便行!不,男子也行!”
梅疏狂笑起来,带着几分俏皮:“我才不要,我可是要好好修行做个名垂史册的大人物!儿女情长什么的,最无聊了!”
西陵涣道:“你倒是好志气!可巧我们俩是最没志气的了哈哈哈!”
宋清欢也跟着道:“修什么大道?人活的开心自在,这才是道!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乐一日是一日才是正理。再说啦,哪有那么多作恶的妖魔?他们若是都能开开心心不被凡人所扰所累,又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情,冤冤相报无休无止真是都看不明白。”
西陵涣对她这番“高见”却也不甚赞同:“虽然你这是歪理,不过活在当下求乐,这我倒是很同意的。”
梅疏狂懒得听这胡言乱语便道:“走罢走罢,行大礼见不到你们又要生事了!”
西陵涣道:“噫,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喜堂吗?”
梅疏狂嘿嘿一笑并未说话,还是宋清欢道:“他是旁系弟子按例是不能亲观礼的。”
西陵涣与宋清欢一路嬉笑着走到喜堂门口,见到两三雪白在这红红火火的喜堂里显得甚是亮眼。
依旧是那张俊雅清冷的脸,眸子明澈透亮,只不过此时他的嘴角略挂了些笑,不见他言语,只跟在师父身后听着他们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