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越过了他,轻轻在门上用门环叩了三下,里面传来皇帝的声音:“进来罢。”
常公公毕恭毕敬走了进去,在皇帝面前躬身行礼道:“禀告皇上,您派奴才查的灵前行刺一事,有了点儿新东西。”
皇帝停下了笔,看向他:“说。”
“启禀皇上,慎刑司那边的人说,四位刺客面相有异,颧骨太高,鼻梁也高,身子又较于一般人庞大,实在不想我大楚之人,故而一直对他们的真实身份抱有怀疑。
直到后来请了朝中官员去看后,方才定下结论,这四位刺客应不是我中原之人,而是西域的异族之人。”
皇帝眉头一皱:“此事可有把握?”
常公公点头:“礼部尚书已经让外交御史大人去看过了,想必是十拿九稳的。”
“既是从边境而来,你可曾去问过边境驻军了?”
“回皇上,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得到消息后,奴才便先行派人捎信去给在西部边境驻守的何大将军了,何大将军给奴才的回信也在今日送抵了京都。
可是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何大将军在信中坚称在先帝驾崩前一年内的时间里,没有西域的商队或者使节进入大楚,因此四个刺客的来历线索,到这里竟是生生断了。”
听了这番话,顾文渊心中也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何大将军久负盛名,威望极高,顾文渊并不怀疑他的话会有假。
既然如此,那便只剩下更为恐怖的解释了。
在大楚的境内,竟然有人有这样强悍的手段,能够在守关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向楚国内部防卫最为森严的京都运来西域的杀手,并且还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这个皇帝。
难道真的无法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吗?顾文渊的拳头不由得攥紧了,他深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势力,在朝中,在军中是何等势单力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他顾文渊在当皇子的时候便已经受够了。
本来想着登基之初,国本未稳,因此他并没有选择快刀斩乱麻,迅速洗牌朝堂官员,扶植自己的亲信势力。
但今天他深刻认识到,若是自己再不出手,自己坐在皇位上,也是寝食难安。
他要让天下的人明白,他顾文渊才是这个大楚的皇帝,是九五之尊,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绝不能,再沦为权力斗争的祭品,成为受人把持的傀儡。
如今刺杀之事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暗藏杀机,那么他,便得更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站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个道理他心里还是明白的。
闭眼沉思良久,皇帝开口道:“告诉何将军,此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叫他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嗻,奴才告退。”常公公行礼告辞。
顾文渊拍了三下手,登时,在殿中央仿佛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着夜行服,头戴面罩的男子,腰间挂着的青龙刀泛着寒光,别有一番凛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