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王爷不觉得容蓁是个离经叛道的泼妇吗?”容蓁笑了笑,又饮下一杯酒。
“这世间女子,谁不希望得一个一心人长相厮守呢?”宋瑾道,“只是没人宣之于口罢了,本王倒是佩服姑娘这份心直口快的勇气。”
容蓁看似平静,实际上心里一直极委屈,听了宋瑾这话,觉得这王爷倒不似往日那般讨厌,道:“王爷倒是很了解小女儿家的心思,定是平日里常常这般与姑娘们谈心。”
“容姑娘总是这般笑话本王。”宋瑾朗声笑道,“怎么本王在姑娘心中就是这般浪荡的好色之徒吗?”
“王爷俊朗潇洒,又身份尊贵,实在无需好色,姑娘们自会围在王爷身边。”容蓁道,“只是莺莺燕燕,自然又成全了王爷风流之名,谁又分得清到底是不是王爷风流浪荡呢?”
“姑娘见地向来别具一格。”宋瑾道,“本王作为旁观者,多言一句。今日事情闹到那般难堪的地步,实在不是姑娘的错。”
容蓁给自己连倒了三杯酒,然后说:“我娘说我当众说出不能纳妾这样的话,将来无人再敢娶我为妻。”
“姑娘这话虽说的直白了些,但若抛去那些老夫子口中的礼仪纲常,在本王看来,无可厚非。”宋瑾道,“国公夫人也是担心你,话才说得重了些。”
见她不吭声,只一味喝酒,宋瑾又道:“今日之事,林公子才是错的那个人,他却只站在一旁看着林尚书和林夫人为他周全,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若他不是良配,姑娘又何苦如此借酒浇愁?”
“从几个月之前,很多以前我一心以为理应如此的事情都变了。很多事情,原本不应是现在的样子。”容蓁几杯酒下肚,似有了微微的醉意,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起来,“多年相伴的朋友,居然一个都没能留在身边,总觉得这日子越过越孤零零的,人人都说我能嫁与自幼相伴之人,也算是成全了一份世间女儿家都有的心愿,然而今日竟闹得如此难堪,自幼一起长大的人,我才发现我如此不了解他。而且谁又能想得到,今天的事其实并不是毫无踪迹可寻呢?”
她大概真的有些醉了,忽然话锋一转,对宋瑾道:“说起这个,还要谢谢你那日要我劝姐姐小心冯皇后的忠告。”
宋瑾原本以为她会提起耳坠一事,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借口,眼下却一个都用不上,只好道:“这番境况你竟然还在担心丽妃娘娘。”
“这段时间以来,日子就像是一口突然被彻底掀开的锅一般,以前的我们都站在盖子上,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脚下竟是这般能炸透人心肝的热油。那些我以前一直坚定相信的事情,一瞬间全都变了。”容蓁仍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她似乎也不是在与宋瑾说话,“当这些全都变了,我好像也一下不再清楚自己到底要些什么。今日之事,错的是我吗?为何要我委曲求全,为何人人在背后,指责的都是我?连我的爹娘,也怪我当众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