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寒与阅筱到处找着小连子,可是奇怪的是小连子却不见踪影,至那次采荷事件之后,整个宫里居然没有人见过小连子,迟未寒心里有过一丝不好的预兆,也许这个人现在早就不再宫里了。
百墨登上羿都最高峰,举目而下,山山水水,相依相托,相连相恨,合纵连横盘根错节,这天地之大苍穹无边,唯有人,能立于这宇宙之间。
“王爷。”一个瘦小的男子单膝跪了下来,他长相清秀,说话声音也很是温柔,眉眼之间有些女孩子的神韵。
百墨没有回头,他抬头仰望,迎着微风,伸出双手,这日光之下,一切都看上去那么繁华和祥和,是啊,一切本应该如此美好:“小连子,都准备好了吗?”
小连子俯身道:“都准备好了。”
远处传来寺庙的钟声,他回过神,嘴角上翘:“一切都要见分晓了。”
“既然他是那个什么全海的徒弟,那全海一定是知道他去哪里了?我们直接去问他吧。”阅筱说。
迟未寒总觉得不太妙,他回头道:“你就在树林等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疾步朝御书房走去,他心里七上八下,豫王这个时候回京,采荷这个时候死了,小连子也正巧关键时候也不见了,这是有什么关联吗?
他几乎是跑着进了御书房,门口的侍卫都没有拦住,他的出现让皇后和皇上有些吃惊:“迟大人有何事?”
皇上和皇后正在吃午膳,一般这时从不准人进入,迟未寒从不是莽撞的人,现在他并未通报便进来,虽不合礼仪但皇上与皇后却毫不在意,他们看向迟未寒,如此匆忙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迟未寒看着全海道:“全海公公,小连子是你徒弟?”
全海放下夹菜的筷子恭敬道:“是,迟大人找他可有事?他可有闯祸?”
迟未寒面上平淡:“全海公公可知他现在哪?”
全海道:“他今日告假出宫了,每年的这时候是他父母忌日,从入宫起每五年奴才便允许他出宫祭拜,今年正好是时间,所以奴才便让他出宫了。”
迟未寒心里“咯噔”一声:“小连子在宫中主要是做些杂事吗?”
“奴才有些杂事便让他帮忙做做,比如去拿拿食材之类的。”全海有些疑惑:“迟大人,他可是犯了什么事?”
“那皇上和皇后的食材可都是他在过目清点?”迟未寒问。
“是,但奴才也会再过目一遍。”全海脸上有些焦急“迟大人,可否给奴才明说?若是他犯了什么事,奴才定是不会饶他。”
“他便是杀死采荷的凶手,皇上饮食里的毒也是他下的,他是豫王的人。”迟未寒眼里寒光阵阵。
全海手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这…………这怎么可能,他五岁入宫,现在进宫已经二十年,是宫里的老人了,他…………平日老实得很,也从不多言,怎么会…………”
迟未寒看着桌上的鸽子汤:“今日的食材是他拿的?”
“是,他出宫前特意去冷库拿过来的…………”全海的目光也放在了鸽子汤上。
皇后娘娘正准备说话,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那痛来得异常猛烈,让她眼前一黑,她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呻吟起来。
皇上一看,脸色大变,把自己的碗筷扔了:“这里面有毒!快叫太医!”
全海一见已经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找太医,迟未寒看见皇后娘娘几乎晕厥忙上前扶着,把她移到软垫上休息,皇后娘娘只觉得心如刀绞,肚子里似乎有手在搅着,她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掉了下来。
“我去找兮凤。”迟未寒轻声道,皇上见皇后如此早急得魂不附体,只会转着圈圈:“我的皇儿啊,我的皇儿啊!”
迟未寒飞奔出门,这一切都是豫王的计划,皇后一直是弈都的主心骨,豫王此时入京看上去是祭祀,实际上是等时机,等皇后无力支撑的那个时机,只要皇后身心受损,弈都的元气便损失了一半,今日的食材一定有问题,真是好狠的心,好深的计谋。
阅筱站在树林里百般无聊,忽然见得一群宫女飞奔过去,接着几个太医也跑得气喘吁吁:“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她一向爱看热闹爱管闲事,便也跟在后面跑着,见大家都王御书房涌去,难道是皇上出事了?
她正准备开口询问就见迟未寒拖着阅筱冲进了房间,她心痒难耐,便也想进去,结果被守门的侍卫一把拦住。
“我是新月阁的人。我和兮凤小阁主是一起的,你就让我进去吧。”她解释道。
那侍卫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拔出刀,吓得她后退了几步,怎么这么凶也罢,就在外面等会。
兮凤见皇后娘娘捂着肚子,疼的打滚,忙把着脉,他眉头微皱:“皇后娘娘这是急产,胎儿被药物催着就快要出来了,只是皇后娘娘身子之前就很弱,如今急产恐怕会有些危险,怎么会这么突然,可是吃了什么?”
全海指着鸽子汤道:“今日皇后娘娘喝了这个。”
兮凤用筷子跳开鸽子的肚子,闻了闻:“里面有催生散,这东西味道很淡且还有鲜味,放入食物中确实不容易被分辨,普通产妇喝了倒也没有什么,尤其是已经足月并不影响胎儿,只是皇后娘娘上次落胎之后便落下病根,身子比一般女子要弱,遇到急产气血沸腾,情况不太乐观,先让我扎几针看看。”
皇上一听忙道:“那朕的食物中…………”
兮凤看着痛不欲生的皇后淡淡道:“对方不想害人只想让皇后娘娘此时生产,皇上应该没有大碍。”
皇上舒了一口气,转而道:“兮凤小阁主,皇后和朕的皇子一定都要保住,不论用什么办法。”
“那金子并不能少。”兮凤拿出针在皇后手腕上轻轻扎着。
“自然。”皇上舒了一口气:“朕在这恐有不便,朕先去外等着。”
兮凤马上道:“我与迟大人在这也颇为不便,还是尽快喊稳婆进来。”
秦女官一听,忙打开门把门外的稳婆放了进来,阅筱也趁着这时悄悄的走了进去。
兮凤扎完针起身道:“现在气血平稳,只要皇后娘娘安心生产一切都没有大碍。”
说完便与迟未寒走了出去,待他们出门,皇后娘娘终于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她憋着痛大声的叫着。
阅筱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稳婆们忙替皇后娘娘守着接生,由于皇后娘娘是急产,胎儿其实还未落到盆骨处,生下来比一般女子更艰难,皇后娘娘抓着袋子,痛苦不堪,额上的青筋暴起,脸也憋得通红,秦女官在一般心疼的替她擦着汗,眼泪都要下来了。
阅筱端着盆子站在一旁,宫里的宫女也是来来往往,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