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梦脸上大变,看了她一眼:“一派胡言。”
“恼羞成怒,我说的十有八九。我若是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就把半月散的解药给我。”阅筱坐直身子。
花落梦面颊微红,越发显得人比花娇,他斜睨了一眼百?墨,见百?墨依然侧撑着闭目养神并不掺合,倒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怎么?不敢应战啊,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狠角色呢,原来只是个胆小如鼠的纸老虎。”阅筱嘲讽着说。
“谁胆小如鼠,你说,你若说错了就不是半月散招呼了。”花落梦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自小家境不太好,家里姊妹众多,你是唯一一个男孩,父母视若如宝,虽贫穷但对你还是不错,从未缺衣少食。你遭遇过变故,姊妹父母相继离世,我想应该是瘟疫之类的,你有幸被一名名医救治,并收为徒弟。”阅筱抬起眼帘打量着他,只见花落梦眼神震惊。
“你这个人能吃苦,天赋也是极好,你师父教的能学大半,但因性格柔弱被同门师兄师弟们欺负,中途也就拜别了师父来到了南齐,你擅长女声人又极美,成为名震京城的优伶,这位王爷恐怕是对你有知遇之恩,说不定还有救命之恩,当然,更有可能你们两个……有那个什么……你便拜入他的麾下替他做事,你医术很精,用药制药不再话下,那半月散和毒药都是你制的,我可有说错?”
花落梦嘴微微长大,不可思议到极致:“不可能,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阅筱微微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得可对?若是对了,就把解药给我。”
花落梦看着她:“你这是只说了其一,其二呢?这话可是要有根据。你放心,我这个人说一不二,你若说出根据,解药我自会给你。”
“很简单,我遇见你两次,两次你的身上都有一股子药的淡香,第一次遇你时你身上的药香与半月散一模一样,今天再遇你,你身上药香又有变化,豫王他不通药理,手上那么多毒药哪来的?有人帮忙呗,这个人自然是你。你身上的稠丝都是上等好货,说明你在南齐不缺钱,但你手上有淡色疤痕,我想应该是你小时候烧火做饭时留下来的,你若是家境富裕,你手上怎么可能会留下疤痕?所以我想,你儿时家境很是不好,但你父母很宠你,一个男孩不派耕地挑担的重活给你,而是让你在家烧火煮饭,就是怕你吃苦。再说,富人家的男孩多半从小就学射骑论策,穷人家的倒是有把唯一的男孩做女孩养的习俗,你性格阴柔,多半是这个缘故。如果儿子多,你自然不会受重视,所以我想你应该是单传,其他全是姐姐或妹妹。”
花落梦面色由震惊换为平和:“那你怎知我学过医,遭过变故?”
“你是名震高齐的优伶,但优伶这个行当在你们这个年代到底还是低贱的职业,你父母视你如珍宝,怎会让你做这个?所以我猜你父母并不在世,又因你与豫王相识至少十年以上,学医要学好也得十年,你现在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一推就出来了。你让我说其一其二,我其三都出来了,解药。”
花落梦忽然笑道:“大部分还是对的,但我父母去世不是瘟疫,而是因为兵乱,我父母把我藏在水缸里我才幸免于难,我是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母我的姐妹被人乱刀砍死的。”
他的笑苦涩得如那一味中药。
阅筱一愣,这倒是真没有料想到。
花落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解药。”
阅筱喜滋滋的伸过手,嘴里抹了蜜:“一言九鼎真君子。”
豫王抬手把花落梦的手挡了回去:“解药给不给,本王说了算。”
阅筱怒目圆睁:“你几个意思,人妖说了把解药给我,你有什么资格说不给?这关你毛事?”
“咦,小姑娘说话怎如此粗鄙。”花落梦啧道。
“本王说什么自然是什么。”豫王把药瓶拿走放进了怀里。
花落梦无奈的看了阅筱一眼:“无法,他是主人。”
“你……你们这群无皮无脸厚颜无耻人面兽心做恶多端的小人……”阅筱还没有骂完,就被车外的岿巍拎了出去。
她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不寒而栗阴森可怖的人间地狱。
上面黑匾金字写着刑部二字。
没有容得阅筱多骂两句,已被立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干嘛?验尸?”
百?墨点点头:“验验看。”
阅筱抱着臂冷笑:“你说验就验?”
岿巍把鞭子一甩,抽到阅筱的脚下,“啪”的一甩:“验不验?”
阅筱嬉笑着道:“验,验。”
回过脸她嘟着嘴把百?墨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顺手把白布掀开。
尸体是一个女子,长得美艳动人,皮肤异常白皙,嘴唇泛着青色。
阅筱检查了她的耳鼻口齿,耳鼻深处有些许血迹,衣服已不能脱下,身体十分僵硬,身上的尸斑已连成块,她按着死者的腹部,又敲了敲,站起身道:“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已婚已育,死亡时间为十四到十六小时,死因是中毒,这个是瑧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