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儿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到王氏那边去。房里一片狼藉,丫头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不要收了,先出去吧。”
“是。”
刘顺儿进屋也不脱斗篷,就这样坐在圆凳上,“你今后作何打算?”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钱清在门外站着。
王氏瞪着刘顺儿什么话也不说。
刘顺儿等不到回答,也不想等了,“你现在不说,以后也不要再说。”
“站住!”王氏叫住刘顺儿,“你问我作何打算,我到想问问你,你想让我怎么办?”
王氏脸上泪痕还没干,刘顺儿想到了他去世前说的话,“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我走后,你还有周姨,但她什么倚靠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因为你爹才一直让着我。”王氏揪住自己的头发,摸样似乎相当痛苦,“是你爹先对不起我!是他对不起我!”
刘顺儿猛的转头把王氏吓了一跳:“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王氏没有说话,刘顺儿又问:“是那个戏子的还是别人的?”
“戏子?”王氏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调,偏就是哭成这样也没有影响她说话:“你们既然打心眼里瞧不上我,为什么还要买我回来!”
“你问谁?是我买的你吗?”刘顺儿终于不耐烦了,“我是看不起你,你自己看看,你全身上下那点让人看得起!”
“我给你两条路,一、孩子打掉,第二,孩子生下来交给别人抚养。”刘顺儿一字一顿的问道:“你选哪条?”
王氏哭着跪了下来,碎瓷片划破她的膝盖和小腿,淡色的裤管瞬间被染红了。
“你不必哭给我看。”刘顺儿说:“我丝毫不觉得他对不起你,他把你从戏班买下来之前,你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么快就忘了吗!”
“你吃穿住行全是他的,现在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在这边叫他对不起你,你不觉得害臊吗?”
王氏也不哭了,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两眼空洞。
刘顺儿跨过王氏,把桌上唯一一个好的花瓶也砸了下去,“你可能不清楚,我有多讨厌你。不过你这样的人,一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罢了,他的心就当是喂了狗。”
“你别把你爹说的多好。”王氏终于从空洞中回过神,“他根本就不是男人!”
刘顺儿一脚踹向她的胸口,“好吧,我给你第三条路,你跟你的孩子一起去见他。”
“给你一盏茶时间,你要还选不出来,我来给你选。”
刘顺儿哐的一下把两扇房门砸到一起,里面就剩下王氏和一地碎瓷片。
钱清掀开刘顺儿盖在头上的宽帽子,发现她脸色不是太好:“小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虑太多,你对她已经够宽容了。”
刘顺儿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在这里等等吧。她要有决心一死,我倒会对她改观。”
“小姐,你想好要怎么处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