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蒙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进房间后,也不伸手,用肩膀将门挡了关上,走到桌前用脚将椅子扒开一屁股坐下去,耷拉着脑袋不话。由于他额前的刘海很长不是那种不打理的胡乱的长,而是精心修剪大概还烫过的有型的长所以,坐在对面的萧仕明和郭并看不见他的脸。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烦躁不安。
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殷蒙,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殷蒙似乎嫌这个椅背太直,坐着不舒服,把两条腿伸得长长的,换了个更为懒散的坐姿,不耐烦地抬起头,皱着鼻子,:“如果你们是在怀疑我,那你们是找错人了。如果你们想问我知不知道是谁害了华逢春,那你们就省省吧。我如果知道是谁,第一时间就去把他弄死,还跟这儿瞎耽误功夫?”实话,殷蒙的确算得上是英俊的,一张脸棱角分明,可他总喜欢把挺直的鼻梁皱起来,眼里随时充满了不屑,难免让人不想实话实。不过殷蒙并不在乎,他总觉得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心是一片净土就是那种遗世独立的品质。
郭在心里来了句国骂,通过之前对其他饶问讯,本来对殷蒙的印象就不咋地,他还跟这儿搔首弄啄耍帅,怎么,以为他们家有个山头了不起啊?
不管是谁,熬夜熬到后半夜必然缺血,缺血必然导致肝火旺,肝火旺必然想发脾气……郭沉下脸正准备发作,就听萧仕明:“那你最想弄死谁?来听听啊。”
殷蒙慢慢把自己棕色的眼珠转到萧仕明这边来,萧仕明也一脸淡然地看着他。萧仕明让殷蒙想起了自己的物理老师。父母用一个大信封装了一年的补课费带着殷蒙去找物理老师时,老师就是这样淡然地看着他,建议他去读文科。这是父母第一次觉得老师不可理喻,也是他第一次面对老师却没有了逆反的冲动。
殷蒙终于把手从裤兜里拔出来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一撇嘴,问了句:“你真想知道?”萧仕明面不改色,笑眯眯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殷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把屁股朝椅子里面挪了挪,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最想弄死的就是下午来找华逢春的那个老男人。”
萧仕明淡淡地道:“你爱人黄影来网球场找华逢春的时候,我们刚好在一起打球。这么,你们认识?”
殷蒙一愣,半晌,了句:“不认识。”
“不认识?”萧仕明也愣住了:“那你们见过吗?”
“没见过。”
“不认识也没见过,那他……”
殷蒙不耐烦的一甩头,:“我知道你要什么,你不就想问他为什么会通过我老婆来找华逢春。我告诉你,”殷蒙把双手放在桌上,探身向前,对着萧仕明一字一句地:“我,不,知。道。”完,又把身子撤了回去,用一种受害者的语气道:“我完全没想到黄影居然会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跑到龙胜来。她明知道这么做很丢脸,不仅丢她的脸,还丢我的脸……可她还是来了,还公然要留下来吃晚饭。简直是疯了。她疯了,华逢春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那么你呢?”萧仕明冷不丁冒出一句。
殷蒙回过神来看着他,不明白,问:“我什么?”
“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