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犹豫，可既然答应要去，自然是要去的。晚上和师胜虎联系之后，萧仕明就给张打了个电话。好张第二一早开车过来接他，带上一箱矿泉水、两桶罐装新球，两人过去打上两场，演练一下相互之间的配合。下个月公安系统有个比赛，他和张已经报名参加男双了。张听萧队约了外面的高手切磋，在电话那头就摩拳擦掌起来。

萧仕明很理解张的心情。毕竟网球是一项技术比较难掌握的对抗性运动，跟着教练打了两三年多球却根本不能上场打比赛的爱好者大有人在。要想混圈子，一要有钱二要有时间，还要有把钱和时间统统花在球场上的决心。身为刑警，哪儿那么多时间和钱去跟网球耗？有机会跟高手过过招，张兴奋一下很正常。实话自己没有坚决拒绝师胜虎，不也因为那…啥…机会难得吗？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早上五点钟萧仕明就被电话声吵醒了，是在南曲河上段发现一具浮尸。

萧仕明只花了一秒钟从床上翻身坐起，在床头靠了三十秒让自己彻底清醒之后，才迅速穿戴整齐，洗漱出门。

四十多岁的人了，必须吸取老刑警队长的教训。三年前，48岁的老队长在电话里听一个十多年前的罪犯抓到了，正在办公室沙发上补觉的他“噌”地一下跳将起来，接着，就倒在霖上。虽然后来抢救过来，可对于以前有罪犯听见他的名字都会吓得尿裤子的老队长来，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痛苦谁又能懂？

萧仕明懂。他之所以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抽出时间锻炼身体，白了，就是被老队长给“吓”的。不过，能一直坚持下来，始于哄老妈开心。每星期只要有时间，萧仕明都去陪老妈打一场“老年网球”。连吓带哄，萧仕明也打了有三年时间。

打网球的好处就在于，它能把脑子里的其他东西排挤出去，眼里心里就只剩个球，让身体跟着球玩儿命地跑上一阵，出一身汗排排毒。刑警脑子里装着的东西可不是放就能放得下的，就比如现在，萧仕明满脑子都是刚才在队里值夜班的郑汇报的现场情况……

半个钟头后，萧仕明赶到案发地点，警戒线、报案人、110、120……除此之外，与案子无关的一切都已经被萧仕明屏蔽。

回到办公室和法医、监控室、最先出警的110同事们开完碰头会后，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萧仕明一边往单位食堂走，一边打开自己那部昨跟师胜虎聊完微信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非工作用手机。师胜虎来过电话。那个城市动物俱乐部的微信群里然闹非凡，不同的人已经发出三四十张打球的照片来。今气很好，蓝白云下被绿树围绕着的网球场上，俊男靓女们一个个笑得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