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
男人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
头疼全部表现在脸上,方景皓抬起胳膊,作势要拿下额头上搭着的湿毛巾。
一只软绵绵的手按住他的手肘,小乐鼓起勇气,语气软软糯糯的:“妈妈说,二叔昨晚喝了很多酒,要敷上一段时间才能拿开,不然头会痛……”
方景皓固执得要拿下湿毛巾,想起陆羽桐,怒火再涌,他还没卑微到,需要听一个小孩子说话的程度。
“二叔。”
小乐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同样写满倔强,“妈妈在厨房煲汤,毛巾至少等妈妈煲好汤才能拿开。”
说出口的话,更是理直气壮。
似乎怕方景皓再拒绝,赶紧转移了话题,“二叔,你要不要先喝杯水?”
小家伙是在故意讨好自己么?
一个念头,蓦地在脑海浮现。
想起上次喝醉后,他也是如此,方景皓沉默,薄唇紧紧抿着。
原本他已接受了这个孩子,可现在却又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看着小乐这张与陆羽桐有五分相似的脸,他也并非能够完全做到铁石心肠。
奈何“二叔”这个称呼,偏偏怎么听怎么刺耳。
卧室内的两人僵持不下,房门倏地被推开。
陆羽桐端着一只汤蛊,照例身穿着职业套裙,化着简单干练的妆容。
不过即便如此,仍旧掩盖不了她眉眼间的精致。好看得令他怦然心动。
有那么一瞬间,方景皓感觉昨晚去酗酒的这一夜,成了笑话。
再痛苦再折磨,他始终忘不了这个女人。
“你醒了啊。”
陆羽桐简单打了个招呼,汤蛊被她端到了桌上。
温柔似水的女音入耳,方景皓冷着脸,低眸睐了眼床边的小人,拿下毛巾。
这一次,小家伙总算没有理由再拦着他。
迈着小胳膊小腿,依偎在陆羽桐身边,牢牢抱住她的胳膊不撒手。
估计早就被他吓到,一直在逞能呢。
方景皓嗤笑一声,干脆利落的将毛巾扔在水盆里。
他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参加晚宴的那一套,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挑,“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他的声音,戏谑中,相比较昨天晚宴结束而言,又要多上几分冷漠。
“除了我,还有谁?”
陆羽桐索性把所有的情况一起交代了。
方景皓怔了怔,眼中流露出森森寒意,早该想到,陆羽桐怎么可能会帮他换衣服?
她只怕不能跟他彻底撇清关系才对。
方景皓窝火得厉害,想到小乐刚刚的表现,到底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