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强地抹去眼泪,以女主人的姿态一一安排着接下来的一系列事宜,冷静而又强势。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脆弱,在她的身后还有耗费了方陆两家心血的时代集团,还有年仅四岁的儿子小乐,还有要守护一辈子的秘密……,
至少在现在,她绝对不能倒下!
记者和股东被遣到病房外,连番的疑问接踵而至。
“方太太,这几年方景林先生一直重病缠身,缠绵病榻,您一个人又要操持家事又要管理时代集团,事到如今会不会觉得力不从心?”
“近一两年以来时代集团的发展陷入瓶颈,甚至出现了资产亏空和财政危机,请问您接下来有什么规划?”
“您现在还很年轻,各个方面都很出众,您真的甘心一辈子困在方家么?”
“现在您和孩子孤儿寡母,真的有信心带领时代集团迈向更好的发展么?”
“”
上流社会最大的悲哀就在于,无论发生的事情是喜还是悲,人们都不会在意这件事情本身。
他们在意的只是这背后的价值。陆羽桐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应付记者们的提问,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放过自己,问的问题越来越刁钻。
事实上,从方景林被送到急救室抢救的那天起到现在,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陆羽桐就没怎么休息过,连东西都很少吃。
她被记者们的围堵弄得筋疲力尽,只觉得脚下一阵发虚,渐渐地觉得头晕眼花,一个趔趄就要倒下去。
“小心。”
男人低醇浑厚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羽桐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而宽厚的怀抱,可并不像记忆里那样温暖。
她勉强站定了身体,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方景皓,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
她,就这么急着挣脱自己的怀抱,就像五年前一样么?
方景皓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怒火和疼痛,他不再多看陆羽桐一眼,而是转身环顾了一周,眸色冰冷,连声音都带着寒意:
“刚才是谁说,时代集团从此在孤儿寡母的手里,前途多舛?”
被男人锐利的眼锋一扫,病房里的记者们都心虚地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方景皓冷笑一声,不急不慢地开口:
“我在国外呆了五年,倒是不知道市媒体记者的职业素养竟然变得这么低级,连白纸黑字的遗嘱都听不完整。是谁告诉你们,时代集团的掌权人是孤儿寡母?”
听到他这句话看到他出面,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记者们吓出来一身冷汗,而时代集团的股东们则个个喜上眉梢。
他们怎么没想起来,方景林的遗嘱是让方景皓也来接管时代集团?!
凭借方景皓的实力,时代集团还怕没有重回辉煌的那一天么?!
众人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方景皓,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然后客客气气地向脸色苍白的陆羽桐伸出手,就像每一个小叔子一样客套:
“刚才没来得及打招呼,却也不能没有礼数,你好,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