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中极快的划过一抹痛楚,脸色变得煞白,“师父!难道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阴险之人?”
他用拳头抵着心口,唇角都止不住的哆嗦起来,看上去痛心疾首。
池千尘撇过脸,似乎不愿意看到他的表情,“我眼中的那个你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你,只是陌生人,我不予评论。”
“师父…”男子情绪激动的想要解释什么。
“我说了,别再叫我师父!从你叛出师门那天开始,我便不再是你的师父!”池千尘的声线扬高了两分,强势打断他的话,眸子里微染了几分怒火。
“如果我说我是被逼的呢?”男子仰着头,眼圈含着泪光。
“呵呵…”池千尘冷笑,“背叛就是背叛,不管你有多强大的理由,都不是你把我推进万劫不复之地的借口!”
“我知道!”男子颓然的跪坐在地,“所以我不求能得到你的原谅!只是求你看在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再信我一次!雪太子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离他越远越好,他背后有太多不可预估的危险!”
池千尘邪肆一笑,“我没信过你吗?可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你知道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吗?燕昭,你曾经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也是离我最近的人!可就是这个我最信任的人,用我教他的本事,把我送进了虎狼之地!”
男子泪流满面,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我错了!师父,我真的错了…如果能再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
“晚了!”池千尘闭了闭眼,略扬着头,“不是什么错都能被原谅!当年我不杀你已是仁至义尽,你我师徒,早已恩断义绝!”
“啪啪啪…”
一阵掌声由远而近,暗青色的身影绕过梅林缓缓而来,“温阳公子真是处处给本宫惊喜!”
“太…太子?”男子猛然扭过头,脸色血色顿失。
来人正是雪澜殇,只是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池千尘,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男子。
池千尘皱着眉头向他望去。
红粉相间的梅花中间,男人长身玉立,上好的丝质青衫,腰间绑着一根墨色龙纹腰带,外罩着孔雀毛织就的披风。
一头乌黑的头发迎风而舞,皎如白月般的脸庞上,星眸璀璨,如浩瀚星河,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
他踏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来,嘴角边勾着的肆意笑容越来越淡,行至跟前时,笑容全消,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叶家很缺钱吗?连件披风都舍不得给你置办?”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动的解下肩头披风,雪澜殇高大的身影隔在两人之间。
眨眼间,闪着蓝晕的披风已经落在池千尘身上。
她出来的急,还是昨晚穿的那件寝衣。
因为嫌弃雪澜殇那件墨狐氅,连外披的薄褂子都脱了,此刻算是衣衫不整了。
隔着薄薄的衣料,指尖似乎能感觉到她被冻成冰块的皮肤,雪澜殇的脸顿时黑中透青。
温热的手指收拢,硬是将价值不菲的披风中间给抠出两个洞,抽出一方丝帕对穿,给绑了起来。
“太子…”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不甘被冷落,又叫了一声。
“给本宫滚!”雪澜殇戾气陡升,斜刺里踹出去一脚,“岐黄,你的账,呆会本宫再和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