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海面的水下不会得到阳光的眷顾,伸手不见五指,但也避开了头顶繁多的船只,免受正处异族航线的困扰,在饥饿又难熬的时期,繁华的港口就会提供给小偷莫大的帮助。谁都喜欢坐享其成,那些粗心的渔民也不会细数他们究竟捞了多少条鱼。
沉重又缓慢的水流里只有寂静,任何一丝动响都会被捕捉,未抵达海床或水面前,这儿是个无遮无拦没有任何植物和石块庇护的狩猎场所,即便是自己都不会知道下一刻附近会出现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甚至可能会是对自己来说都危险致命的掠食者。
一只猪龙悠闲的摆着龙尾推动身子在水中漫游,旋身舒展身子,恶意的惊扰了不远处正连成一长条的透明管水母稀碎的光点随着动作从翼膜上飘散,留下一连串闪闪发光的尾迹。深海的生物对光无比敏感,而自己散发出的光芒或许对它们而言更像是预兆着事物的灯塔。毫无疑问这是除去偷窃之外最为轻松、并且无伤大雅的捕猎手段了。
咧开颚吐出大团的气泡,前爪贴着腹部后肢紧挨尾巴,慢慢减缓了游动的速度,不紧不慢的避开了从身边蹿过的小鱼,压低头颅耐心的盘旋着一边展开下颚两侧的鳍,瞳孔逐渐放大几乎完全占据了虹膜,确保第一时间可以探查到赶来的猎物。毕竟小鱼苗可不在它的食谱上。
直到一条有自己体型半大的章鱼溜进视野,它挥舞满是吸盘的触手搅动的水流震颤不以,这只戒备的章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立刻转动方向急促的意图逃离,不过它迟了。如蓄势待发的蛇般蹿向猎物,扯开上下颚露出满口内曲的锐利牙齿,颈脖微抬下秒电流便从舌尖蹿过,随着瞄准美餐的刹那直直的劈中了妄图躲进阴影的章鱼。不等它从因触电导致的麻痹里清醒,獠牙切断神经飞快的拖动着食物返回藏身所。
一艘船沉在了巢穴的附近,在自己来到这里之前它就已经在这里沉睡了许久。甲板被海水侵蚀的坑坑洼洼,支架也完全腐朽,不少生物在这座废墟里安家,藤壶珊瑚遍布了它的表面。幽暗漆黑并且又安全,但它吸引来的不止是鱼群,还有那些潜入水下的人类。这些在它们没有腮的种群里水性极好的一些生物有其他目的。
它们拿着由一直连到水面船只的的铁钩,并非是为了让沉船重见天日,而是里面其他的东西,平日里这儿并不会有其他的客人,自己也压根不欢迎这些没有被邀请的生物,更何况这个巨大又舒适的障碍物正好为自己遮蔽巢穴的位置。
那拉动脆弱船骨的吱吖声惊扰到了自己,这些惹人厌的动物会为此付出代价,它们靠的离巢穴太近了。转动头颅振动声带发出海豚般尖锐的鸣叫,四肢拨过海草铺垫的柔软小窝还扬起了尘埃,吐着芯子探寻这群没有皮毛和护甲的物种方位,需要靠憋气才可以在水下存活的猎物在水里更加脆弱。纵身扑向了上方还回荡着鲸鱼歌声的幽暗海域,摆起躯干穿梭过巢穴前由海藻构成的绿色屏障。
口中翻涌着气泡,龙鳞紧贴皮肤将四肢收拢于腹下,随着游动地速度加快周边响起了水流翻涌的地轰鸣,嘴角颤动感受心跳加速带来的激动和愤怒瞬间突破层层水流阻碍,张口从黑暗里扑袭背对着自己的人类,将獠牙钉进肌肉强行拽着其中一只拖入船后的阴影里,它的挣扎无济于事,牙齿后方的锯齿熟练的切割颈部肌肉,伴随着甩动头颅的动作将其首身分离。血腥味儿会带来猎食者,在此之前这个生物还有其他的同类没有被处理,松开了还在嘴里的脑袋开始追逐奋力向海面游动的猎物。
不远处有个黑潭,诸葛焱天游到黑潭前,低声念了三声“明隐开门”明隐开门,明隐开门
潭中喷出一大片妖异的黑芒,突如其来地罩住了诸葛焱天一行人。
眼前骤然一暗,诸葛焱天和零翊已经神奇地进入了黑潭在外面怎么也看不出,黑潭里是一个如此深阔的世界,就像一个深得不见头的洞穴。
四壁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冰凉的水滴从上面的石缝渗落,滴在地上,轻微有声。洞穴里漆黑极了,只有蝙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诸葛焱天估算了一下,大约走了七、八里,才到洞的尽头。在那里,有一个漆黑的深在那里,还有一个漆黑的深潭。诸葛焱天从来没有见过颜色这么黑,这么浓的潭水。水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连诸葛焱天的身影也映不出来。
零翊忽然轻呼一声,指着深潭上方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乍一看,这个东西黏糊糊的,被一根细丝倒吊在洞壁,只是从微微的喘气声中,诸葛焱天才看清楚,这是一个人但完全没有了人形
说话间,这个吊着的女人忽然睁开眼,那是一双死鱼般的呆滞眼睛,里面的瞳孔被巧妙挖去,只剩下眼白。
碧大哥说,葬灵渊就在水潭下。”诸葛焱天跃入潭水。身子一浸潭水,立刻发麻,动都动不了。零翊露出惊异之色,急速向下沉去。
下沉,下沉,飞速地向潭底沉去时,诸葛焱天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像被突然魇住,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而且做了好多好多梦,灵创位面渡天劫被杀,穿越到这方世界的事
不能继续做梦了诸葛焱天猛然觉得一阵惊恐,尽管在梦中,诸葛焱天的意识还很清醒,只知道十分危险,强制自己停止做梦,赶快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焱天醒了过来,发现前面有亮光于是走了过去,发现四周风景如画,竹林、青藤、花棚、草坪、小桥、瀑布,但也显示出主人的风雅品味。幸运的是,这里一个守卫都没有。诸葛焱天一边留意地形,一边暗暗揣测。夜流冰会把蜜丽关押在哪里呢按理说,关押蜜丽的牢房一定有守卫看守。
走过一个青瓦覆盖的凉亭时,诸葛焱天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她坐在亭桌边,左手提着一只紫砂壶,右手执杯。正在倒茶。女孩神情专注,倒茶的姿势素雅。流品高华,三对晶莹的翅膀柔软地贴伏在背,随风微微颤动。
这个总不会是明隐吧诸葛焱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突然一怔。从他们离凉亭十丈远,到走过凉亭,这个女妖一直在倒茶,没有停过,而且她永远都是这么一个姿势,即使诸葛焱天经过。她也不曾抬头看诸葛焱天一眼。诸葛焱天发现,紫砂壶里没有茶,杯子里也没有茶,而这个女孩的眼神空洞而恍惚,仿佛正沉醉在一个梦里。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太古怪了,明明是一个活生生地女孩,偏偏表现得如同木偶。在亭匾上,赫然书着“离歌点茶”四个字。离歌是这个女孩的名字么诸葛焱天心中暗忖,弄这么一块亭匾。岂不是把这个女孩当成了布景正当诸葛亮焱天满肚子疑云,在对面的草坪上。又望见了一个妖艳的女孩。她穿着雪白的汉服,慵懒地侧躺在草地上,修长的大腿蜷缩,夹着五条毛茸茸地白尾巴。女孩左手支头,右手拿团
扇,正轻拍一只飞过的蝴蝶。和先前见到地女孩一样,她也一直保持着这个扑蝶的姿势,目光迷离,犹如午寐。我看见团扇上有字迹,分明是“可盈扑蝶”。
一种难以言语的诡异气氛笼罩了诸葛焱天,连向来镇定的零翊,目光中也流露出不安。诸葛焱天轻咳一声,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诸葛焱天见到了近百个美丽的女孩,有的玉立桥头,美目凝波;有的盘膝坐在竹林里,抚琴低提花锄,翻土葬花。每一处幽雅的景致前,必然有一个美貌地女孩,将她最动人的风姿展现给诸葛焱天一行人,但风姿永远重复不变。诸葛焱天猛地想起在深潭边,那个半死的女孩,几乎要惊叫出声。
这些女孩,难道都是明隐娶过的老婆诸葛焱天对零翊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从诸葛焱天肩膀上跳下,故意走进边上的一座花园,看着里面一个正在荡秋千的女孩,问道姐姐,我也想玩一会秋千,能否请姐姐让让我”
秋千一摇一晃,而这个女孩双手握住绳索,一直在笑。她的笑容不变,连娇嫩的肌肤因为笑而起的笑纹也不变。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花园里,一声又一声,越听越恐怖。xiningi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