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总是泛着淡淡暖意。
许是今天的阳光角度刚好折射到了眼睛,林潇一大早就被刺醒了,睁开眼,凌煜泽那张帅的鬼哭神泣的睡颜只离自己几公分距离,手霸道地搂着她。
睡觉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孩子,好似平日的凌厉和冷冽是装出来的,这个稚气的样子才是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静下来看看他的脸,虽然他们结婚后几乎每天都同床,但他醒的总是比她早,有时候她能感觉到额头的亲吻,有时候也能听到他说的那些温柔话,只是她都醒不来。
记得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岁月静好,很想和你就这样一起安然老去。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后来,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她都很喜欢那种被岁月沉淀后的沉静和闲适。如今,却好像在他这儿看到了静默温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越来越习惯这样安静而霸道的姿势,带着几分习惯和依赖。
这个男人会帮她把所有事情考虑一遍,会因为她乱跑受伤大发雷霆,会因为她哭手足无措,会只在她面前展现温柔,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哪点吸引人。她觉得自己是厄运的中心,而他却说她是他幸福的终点。她想,这样的男人没有哪一个女人会不动心吧。
她也是女人,她也不例外。只是,她从来不相信老天爷会眷顾她。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嘴唇,她也会贪恋一个味道,贪恋一个温暖。
“老婆,我是不是很帅?”
凌煜泽突然开口,吓得她来不及抽回手,就被他紧紧握住。
“一般一般。”
见她回答一般,霸道的手又锁紧了几分,“我家老婆审美标准这么高,为夫会很为难。”
林潇浅浅笑了一声,忽然身子一下被人转了一下。
“你干嘛?”
她为什么要这样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小脸顿时泛红,“让我下去。”
“不,我喜欢你这样靠着我。”
他眼睛里的宠溺,她不是看不到,只是不敢。
“凌煜泽,你为什么都不问我呢?”
“我需要问你什么嘛?”
“比如我是谁,林婕是谁,为什么她对我而言那么重要?这些为什么你都不会问呢?”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早知道和晚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
他醇厚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能戳中她的心脏。
空气,安静了下来。
许久,像是作出决定似的抬眸,双眼里澄澈如月,“凌煜泽,我会试着去相信你,试着去接受,或许,有一天,我会把过去的自己告诉你。”
说罢,羞赧地起身,却被他一侧身反压在身下,吻上了她的唇。
主卧,温情一片。
“你们两尽可能不要出门,知道吗?非要出去,也一定要带上几个保镖。”
之前落下的一些项目,还需要他去处理,所以不能把她捆在身边。
“知道了,你不是明里暗里都派了很多人嘛?我会记住的。”
凌煜泽垂眸看着怀里踩着他的脚背,点着脚尖替自己打领带的女人,俊彦的脸上扬起淡淡的浅笑。
二十几年来,他一直认为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中,直到她出现。
遇见她后,他第一次有白头偕老的念头,也是遇见她后,他的生活里多了无数个七彩泡泡,连他们三个都会说现在的凌煜泽多了一丝温柔,少了一抹阴狠。
凌煜泽走后,没多久就听到林婕下楼的声音了。
“宝贝。”林潇一见到林婕,就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惹得她吃早饭的时候哭笑不得。
“林潇,我可不是你们家凌煜泽,不要对我的body着迷。”
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林婕已经好了很多,不仅能开口说话,而且状态也不错。
“你一会儿干嘛,要看书吗?”
“嗯,下午出去一趟。”
“去哪里?”
“见他,把东西还给他,说清楚。”
林潇从沙发上爬到林婕边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测量一下自己的,“确实发烧了。”
“是想明白了,”她起身走到窗边,淡淡道,“我们之间本就是要结束的,只不过发生孩子这样的事,潇潇,我恨,我真的很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他们的家庭,没有想过用宝宝去留住他,从来没有。从小,我就很渴望家人,渴望家庭的温暖,我希望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一定要经营的很好。可是,生活总是会跟你开玩笑。潇潇,我经历了最黑暗最绝望的一天。”
“你别说了,别说。”
林婕好像在撕开一道口子,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一点点被重新啃噬。
“那天,我去医院产检。医生跟我说宝宝有点问题,让我跟我丈夫商量一下,第一时间我给他打电话,他答应了,可是后来我等来的却是一辆车和五六个男人,他们生生给我做了引产,又轮奸侮辱了我,我求他们不要过来,我跪着求他们放过我,没有用,没有用,我挣扎不过他们,他们把刑具用在我的身上,他们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真的好想不记得。”
林婕蹲在那儿泣不成声,使劲锤着心口,好像要把心整个抽离出身体才不会痛,好像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恨不得毁掉。
听在林潇耳里,这些被揭开的伤疤就像利刃,伤林婕有多重,刺她就有多深。那天是林婕的绝望,也是她的黑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其实,我心里都明白,从他第一天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我是利用大于爱,我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而我总以为自己强大到可以改变他,终究还是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在他的世界里我永远只能排在最后。”
“我恨他们,我恨!那个孩子在我肚子里两个月,两个月,那是一条生命啊,他们凭什么剥夺他生下来的权利,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对我。这里,这里的恨快要炸开了,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潇潇,我什么都做不了……”
林潇用力把眼眶的泪水逼退回心室,缓缓走进林婕,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谁说我们做不了,你所遭受的一切,我发誓,只会千倍万倍加在他们身上,林婕,我跟你保证!”轻轻地,把颤抖大哭的泪人拥入怀中。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林婕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林婕,你听我说,既然要断,你就断的彻底。见面的事,交给我处理,相信我。”
此刻,林婕看着林潇的神情有点恍惚,仿佛她认识五年的人从来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子。
“凌煜泽!”
“嗯?”
“你在开会啊,声音这么低。”
林潇说对了,凌煜泽从早上进公司之后就一直在开会,直到现在。上一秒,他还在不满意一个负责人的策划。
隔了十几秒,才听见他的声音,“没事,你说吧。”
“你要是开会,那我等会再给你打吧。”
“你觉得开会有你重要吗?”
在场的分公司负责人十分想看老板现在的表情,又不敢转头看向转椅,只能纷纷低头。
“我觉得我比较重要。”
“那么自信呀。”凌煜泽勾唇一笑,“说吧。”
“我想把应博辉叫到家里把一些东西还给他,顺便讲清楚。不是你说的,尽量不要出门吗?”
“今天那么听我的话。”
“不过,你知道没有你的同意警卫不会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