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照耀天地,庄严肃穆。拳劲无锋,却狠狠地撞在了佛光之上。佛号回荡,如众佛梵唱。
黑衣人身化拳芒,击穿天地。
佛光金身如水晶一般被这一拳击碎,拳势不减,正中胸膛。大衍禅师一口鲜血喷出,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再次合十,佛号回响于众人耳边,“阿弥陀佛。”
胸口的拳头雾气散尽,黑衣人的嘴角缓缓地渗出了一道血痕。
老板娘立马上前,手中锦帕仔细的拭去了他嘴角的血迹,黑衣人伸手搭在老板娘的手腕,轻轻地摇头。
“这是何苦呢?师兄。”
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向客栈走去。长街上拉长的身影竟有一丝落寞。
大衍禅师散去佛光的时候,竟差点无法站立,叶九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只听大衍禅师看着远去的客栈的众人的身影喃喃说道:“天地有一拳,先伤敌,后伤己。拳势既出,不死不休。”
叶九白听闻此拳神奇,连忙谄媚道:“还是大师功力深厚,这妖邪的一拳也不能把大师怎么样。”
大衍禅师看了叶九白,又看了看楼听雪、端木清等人,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叹息道:“以命换命而已。”
“这是---”叶九白诧异的看着大衍禅师的粉末。
端木清忽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大衍手中的粉末,“难道是上代方丈大师的---”
大衍禅师点点头,将粉末仔细的收了起来,轻声道:“正是方丈师兄的舍利,若不是舍利中凝结师兄毕生佛法精义,老衲此刻早已经是死人了,不死不休,岂是随便说说?”
大衍禅师语惊四座,叶九白和端木清不可思议的望向客栈黑衣人离去的方向,郭青莲难以置信的看着大衍禅师,楼听雪悄悄地摊开掌心,心中不停地念叨着:“天地一拳,不死不休?”
还是端木清率先打破了局面,三步两步来到楼听雪的面前,笑道:“楼兄弟,来王府一叙?”
楼听雪将长剑背在身上,拉起缰绳让郭青莲上马,轻抚着白马的脖子,轻笑道:“小王爷就不怕我连你也砍了吗?”
端木清面不改色,笑道:“楼兄不会的。”
楼听雪三人离开之后,叶九白凑上前来,“二公子,下一步?”
端木清嘴角挂起一抹微笑,“江南的江湖又不是只有这三个废物。”
“那倒是,扬州城外大小帮派几百,就等着这三人出城了。”叶九白这才扔下了手中的长剑,恨声道:“那家伙出手太狠,我怕是赶不上这一场热闹了。”
端木清胸有成竹,笑道:“悦来客栈的深浅大概摸清了,叶兄你已经立了大功了,至于天残剑法嘛,只要还在我吴国境内,就逃不出我的掌心。”
待那一旁疗伤的大衍禅师起身,端木清立马上前两步将他搀扶起来,脸上陪着笑说着“师父师父,上车休息。辛苦师父老人家了。”
“你这小猴崽子,差点要了你师父的老命。”大衍禅师笑骂着在端木清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出得城来,楼听雪只觉得恍如隔世,方才还是命在旦夕,如今已经风平浪静,世间事情就是这么难以预料。就是没来的及谢过老板娘和那黑衣人的救命之恩。
下回来扬州一定要当面致谢,如今还是陪着郭青莲和古前辈吧。毕竟救命之恩还没还,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如何打算。
行到晌午的时候,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间小小的茶铺。三五张桌子,一间小小的草棚,这就是这间茶铺所有的家当。在这乱世之中,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安身立命之所,大概也是很幸运得了吧。
“古前辈。咱们先过去喝完茶歇息一下吧。”楼听雪提议道。
古天通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小小的茶铺,良久,这才缓缓地点头。
三人坐定的时候,茶铺的老板娘早早的过来招呼,拎上来一壶茶水,在这荒郊野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茶,“客官还要点什么?”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不施粉黛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要什么充饥的拿上来些。”古天通沉声说道。
“好咧。”老板娘拖着长音回去了那小小的草棚。他的男人正在草棚里熟悉的张罗着,楼听雪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憨憨的看着这里。
除了三人这张桌子,还有五张桌子。楼听雪拿起茶壶给古天通倒茶,古天通不停地用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不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