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宝的祖父司昌明于中年之时离世,其妻独立抚养膝下两子。在几十年的寡居中,她的性子开始变得古怪,而在三年前,她曾大病一场,并且险些病逝。
当时请了几个大夫皆是无果,一筹莫展之际,一个风仙道骨的道士找上门来了,表明司老夫人体质特殊,将周围患病之人隔离即可痊愈。
这话很是无稽之谈,但命悬一线的司老夫人还是抓住了这最后一根稻草,当即下令将这些人隔离了。
说来也怪,这些人前脚才被隔离了,后脚司老夫人就开始病愈了。
此后,但凡府中有人患病,都会被隔离开来,直到病愈后才会被放出来。
这些日子司老夫人的性子更加偏执,连面色苍白之人都见着心烦,总感觉会染上病气。
司若宝的肌肤本就白皙,兼之之前大病一场,身子骨还没养回来,越发显得脸色苍白,带着微微的病态。
而这模样恰恰好就是在司老夫人的雷区跳小天鹅。
司若宝神色坚决道:“就这样,不用上妆。”
前世,她就是顾忌着这一点,将自己画得脸色红润,光彩照人,一丝病态都看不出来,谁知却被人以此来诬陷她装病,导致她有苦说不出,白白落了个不孝的罪名。
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绿萝不知缘由,再三劝解也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了。
只是接下来挑衣裳,她别出心裁地挑选了一件极为衬人,换上后能增加几分气色的罗裙。
少女挽了一个垂挂髻,乌发被点点金色束住,发间仅有两朵簪花,一袭白绫衫桃红色罗裙,给少女未施粉黛的脸添了几分血色,显得素净而又淡雅。
美人之美,在骨不在皮。
司若宝对着铜镜满意点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绿萝道:“快辰时了。”
她说完皱了皱琼鼻,嘀咕道:“青柳去拿个早膳都要耽搁这么久。要是她再不来,这早膳就别想吃了。”
司若宝一顿,淡淡道:“无妨,现在时间还早。实在不行,请安回来再吃也一样。”
绿萝摇头道:“小姐,您大病初愈,要是饿坏了怎么办?”
司若宝哑然。
她又不是玻璃娃娃,一顿不吃就会饿坏了。
但不可否认,有个这样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存在,真的让她感到心头一暖,恍若有细流缓缓流过。
不多时青柳就回来了。
见着司若宝未施粉黛,她诧异道:“小姐怎的没上妆?你是怎么伺候的,居然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后一句是对着绿萝说的,话带着淡淡的责备之意。
司若宝眉心一皱,维护道:“是我不想上妆。”
青柳微微一怔,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小姐可是觉得绿萝的手艺不够好?不如让奴婢为您梳妆吧。”
她的梳妆手法可比绿萝厉害多了。
她和绿萝各司其职,一个负责梳妆,一个负责打扮,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她被小姐退了下来,换成绿萝了。
司若宝淡声道:“不用了,就这样。”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