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掐在之间的手腕倏忽间变成薄薄的一张人皮,本体趁其不备早就金蝉脱壳。
原来,他就是他。
村子里原本和煦的气息变得浑浊不堪,空气里传来稚嫩却诡异的笑声——
“她说得对,你这丫头确实不好对付,看来是贫道低估你了。”
凌若捏着手上的假皮怔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小雪跑到跟前不断叫喊,才将她喊回神。
“主人,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呀!”
的确,水禾村还有几个活人。
想到这里,凌若一个箭步冲进李大娘家中,扫视一圈空空如也。
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凌若心中焦急,不论是非对错,先前因自己的出现已经打破过水禾村的“安宁”,如今她不想连村中最后几人的性命都被自己牵连。
于是调头就跑,冲向村子后排的院落,那是村长的宅院。
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看起来有段时间没人居住。
心更慌了,难不成他们被灭口了?
不,应该来不及。“小闻”的身份一日不破,他们就无性命之忧。
直到凌若突然现身水禾村,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何况他刚才只顾着脱身,不可能有时间去灭口。
村长夫妇还有李大娘此刻定然被他藏在某处!
往事如烟,尽数呈现眼前,混杂的思绪逐渐归一。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凌若径直走向村中央的水井,向前迈了几步,推开昔日借她暂住的房门。
三个人笔直地躺在床铺安睡。
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事情还没完。
“你们注意到了吗?”凌若看着安睡的三人,静静地说道,“他自称贫道。”
“唔,看来是道门中人。”思及此处,冀北阳恍然大悟,“难不成他就是那个乳母的师父?”
“不止。”
关键时刻凌若绝不会吊人胃口,直接续说道,“他便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妖道。”
关于水禾村的那件事,即便是罗肆至也未必知晓全部细节,于是换了一种说法解释道,“此人视云家祖孙三代性命如草芥,将其魂魄玩弄于鼓掌,兴许是这些年来暗中‘指引’我的幕后之人。”
“等等,等等,越说越复杂了,待贫道捋一捋。”
冀北阳伸出手,一脸仔细的看着凌若道,“刚才那个叫小闻的少年,其实不是少年,他是乳母的师父?”
“嗯。”
“至于妖道,这一路上听小雪说了些,是五十年前来这村子的怪异道人?”
“是。”
“此外,他也是前段时间在地府闹得沸沸扬扬的一魂双生之事的主谋?”
凌若频频点头以确认冀北阳的每一个疑问。
“一个人有这么多身份,他活着不累嘛!”
活着累不累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疑问都能得到解答。
凌若回眸看向罗肆至,他亦然沉静的看着自己,总是那么的镇定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正出神时,罗肆至将手按在她的眉心,轻声说道,“夫人不要皱眉,会变丑的。”
凌若一怔,随即云眉舒展露出笑颜,“你学我。”
“呵。”罗肆至露出久违的邪魅坏笑,“事情已经非常明朗,是时候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村子四周的气息再度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