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三只也跟着转过来,呲着牙,踱着步子朝凌若而去。
“别掉以轻心!”冀北阳朝着另一边高声呼喊,“要是能轻易以刀剑劈斩,贫道就不会受伤了!”
“冀北兄提醒得是。”
凌若形体不实,刀枪棍棒对她皆是无可奈何,自然也包括豺狼利齿,不像冀北阳有后顾之忧。眼下劣势,是因她轻敌又鲁莽。
踮脚跳到另一侧高树,瞄向冀北阳和小雪,火光重剑破空劈斩,豺群徘徊在攻击范围之外,无法近身。
心道寻常刀剑不行,便用灵火烧。凌若决定依葫芦画瓢,从身体之中抽出数张空白黄符,浮空画出三昧真火符箓,黄符当即冒起火光,犹如一团团火焰。
豺群似是嗅到危险气息,一边呲牙嚎叫,一边后撤。
凌若捏着灵符朝它们虚晃几下,随即将符咒四散扔去。
见危险消失,四只豺又露出利齿朝着那道虚无的灵体逼去。
“我总觉得这群豺和其它的不大一样,多少有点邪性。”
被步步紧逼的凌若却是悠哉地后撤,同时不忘与另外一边的队友交流“作战心得”。
“何止是邪性,这群玩意除了长得像豺,其它的啥也不像!贫道这三昧真火对它们都没用,看来等会的烤豺肉要泡汤。”
“别啊!”小雪发出哀嚎,银色长剑的出招变得更快了些,为冀北阳抵挡身侧不断偷袭的豺。
“别鬼哭狼嚎。”凌若强令小雪闭嘴,随即询问冀北阳说三昧真火无效是何意。
“字面意思,就是火烧它们没用,得换个法子。”
如此一来,刚才的符箓岂不是白画了?亏她使了些小心思。
于是单手一挥,方才被扔走的三昧真火符从四向汇聚而来,伴着被提前吟唱的咒文,在彼此靠近的瞬间,四张小小黄符登时延展成面,将四只豺困在其中,随即从四面八方降起炎雨。
若是血肉之躯,连肉泥都保不住,必定被融成炎水,然而那四只豺却完好无损。待炎雨结束,“嘭”的一声巨响,黄符四壁被炸开。
刚才得到冀北阳提醒,心知火系术法对其无效,凌若已做好准备再战,却没想到豺群如此刚强,竟把她的符墙炸裂。
要知道以她目前的灵力强度,高阶修士也未必能轻易破壁,何况对方只是“豺”。
邪性,真是邪性!
刀剑劈砍不行,火行咒法无用,如果其它五行术法也失效,她恐怕要借助梦魂的力量。可豺与人不同,未必可以梦境控制。到时,恐怕得……找师侄帮忙。
凌若有些懊恼,但眼下还有战事,无从思虑更多。正欲继续迎战,眼前画面令她瞠目结舌裂开的符墙内空无一物!
“豺呢?!”
左看右看,全场确实只剩下六只豺与冀北阳缠斗。与她对阵的那四只,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夫人不若看看掌心。”
听到罗肆至一副看穿一切的口吻,凌若心有不爽,但还是乖巧的低头看了一眼。
“黄符。”
“黄符咋了?”不远处的冀北阳不知发生何事,就嘴问了一句。
“这不是方才的三昧真火符。”
“那是啥?”
“是我派遣去探路的符兵之黄符。”
“啥?!”冀北阳惊得停下手中动作,愕然看向凌若,“合着这群豺是符兵所化?”
“喂你这个蠢蛋、刀疤脸!怎么说停手就停手!”小雪一边在旁臭骂,一边挡着豺群进攻。“如果真是主人符兵所化,那它们的力量与我同源,你要是停手了,本喵可撑不了多会!”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
冀北阳回过神来重新加入战斗,才刚挥起剑,像是想起什么朝着凌若大喊,“既然是你的符兵,赶紧撤走呗,还打啥啊!”
所以,刚才符墙内的声响是红色符兵发出,是为同归于尽的自爆。凌若盯着地上的残渣,细细思度。与此同时传来冀北阳那声呼喊,才缓缓回神。
说快也快,将散出的灵力收回瞬间,豺群就地消失。
冀北阳扔下重剑,瘫坐在地。刚才的一切恍然如梦,他伸出双手反复打量,确确实实的发生了战斗。待稍作喘息后,才抱怨了一句,“小丫头你可真说对了,这豺群是真邪性。”
而凌若却陷入了矛盾之中,她和冀北阳拼死拼活的打了半天,竟然是自己打自己,可恶,越想越气!
倒是那罗肆至在一旁隔岸观火,更气!
“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听到凌若质问,黑衣男子不语。脸上严峻异常,没有一丝笑意。若是为了捉弄自己,断不会如此反应。凌若当即察觉异样警惕道“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在”
“嗯,至少还有一层法阵。”
“你若早说一刻,冀北阳也不会折损太甚。”
她甚至罗肆至是个醋罐子,不愿因子虚乌有的事发生争吵,可也不愿让同行之友因此被苛待。
“并无此意。”罗肆至摇摇头,“一切都在变化,何况本尊也未想明对方如何能命夫人之符发起攻击。
还有,为何是豺?”
说到这里,凌若也心存疑惑。
“豺这东西在深山老林也不稀罕,虽说如此,贫道离家后自小跟着师尊修行,倒也没机会见到。”
“本尊更不必说,魔界并无此物。”
说完,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少女。
凌若被盯的不好意思,“诶……初入江湖时,曾被豺群追赶过……当时的确有点怕。”
“难怪。”
听罗肆至高深莫测的模样,冀北阳追上去询问,“什么难怪,你还知道啥?”
“先前已用裂空棍破除林内结界,但结界之外还有一层迷阵。想必之所以出现豺群,是因为夫人心中对其有所畏惧。”
“那为何不是你们二人?”
闻言,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沉静许久后道,“应该庆幸非我二人。”
“也是。”
凌若点点头,看着前方幽深的小径,“你们看,有路了。”
“呵,既然对方邀请,去便是。”
说着,罗肆至合起乌金扇,走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