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春青着张脸,重重地坐在了塌上。噶几的一声脆响,才让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们一个个都在干嘛,竟然还有闲工夫在这唠嗑、看自己的书!还不知道我们是如何不受人待见的吧?”熙春一口饮尽念夏递来的杯中茶水,怒道。
“你消消气,谁不待见我们?”念夏重新坐回了塌上,支着下巴道。
“还不是昭云宫内原先以鸣翠为首的那几名宫女!”熙春以手做扇,扇着脸上的热气,白了一眼鸣翠她们偏房所在的方位后,怒道,“刚刚我去她们那儿串门,竟发现她们围坐在一起,正准备用晚膳,全然没有想叫我们的意思!”
“她们不叫我们也属正常,毕竟我们是新来的。”拂冬将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插了一句。
熙春剁了跺脚,不甘地继续道:“可是,我看那一道道都是上好的菜肴,一看就是上面赏下来的。我刚想坐下来一起吃,就被她们赶了回来!”她磨了磨后槽牙,末了还冷不丁地加了句,“我原本还想将你们也叫去的。”
敛秋放下了手中的书,红着双眼抽抽搭搭地说:“不过都是丫头,还能吃得有多好?不过都是他人吃剩下的!我才不稀罕!”说完,将头撇向了一旁。
熙春见状,也不说了,侧身换了个方向生着闷气,心中仿佛窝着一团无名火似得。想着:这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如此没有气性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念夏慢慢挪到了熙春身旁的塌上,在一旁安慰道:“姐姐莫要生这一股子闷气,为那些人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她顿了顿,接着道:“凭我们这如此美貌,等我们攀上了那位贵人,还怕没有整治那些人的机会吗?那时候,要什么没有?还在乎这一点破饭菜?而且,我们是皇太后派来的人,自是要眼光放得长远些!”
听了念夏的话,熙春心中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甚至刹那间,想到自己以后翻身做了主子,不觉喜上了了眉梢。
敛秋听闻此言,脸上却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曾经一见的那挺拔的身影浮上心头,双靥微微染上了红霞。可是又一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世,不觉悲从心起,面上又是欲哭不哭的表情。
拂冬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敛秋,又看了看正野心勃勃商量着的熙春二人,不觉暗暗叹了口气。
不远处的正殿中。
昭云沐浴后,坐在桌案后软塌上,执着带墨的笔管,细细地描着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扑朔着的一只蝴蝶。而她整个人沐浴在明亮的烛火中,显得更加明艳。
鸣翠坐在一旁的酸木枝椅上,左手手支着下巴,右手握着墨块,缓缓地磨着砚台中的黑墨。
“公主,你这描的是什么啊!”鸣翠打了个哈欠,疑惑不解地问,“蝴蝶只会落在花朵上,怎么还会在火焰上扑腾?我只知道飞蛾倒是会往火里扑,难道蝴蝶也会?”
昭云添完最后一笔,转过头来看着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鸣翠,神秘地笑着笑道:“今日让你帮我去送信,辛苦你了。看你已经这么困了,你就先去歇息吧!”
鸣翠用手堵住呼之欲出的哈欠,早忘了自己问了什么,放下手中的墨块,缓缓进了卧房外的里间。
昭云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后,视线再次挪到绘着的蝴蝶上,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明的笑意。